皇城很少能见到苗疆大夫。
达官贵人们都很忌讳毒、蛊和咒,偏偏这三项苗疆人都很擅长。
苗疆人进皇城会被仔细盘问,搜了身还不放心,还怕他们在身体里藏着毒虫。
好不容易进了城,也是客栈不收,酒馆不迎,人人避而远之。
别人都怕,顾衣却不怕。
能挣钱的买卖就是好买卖。
她带着慈心堂的几个大夫,找到了苗疆大夫的摊子。
还真是个摊子,不过是找了处平地,铺上厚厚的干草,几个大夫盘腿而坐,前面摆着几个瓶瓶罐罐。
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同行中有个老大夫,是方又晖的师叔,叫方知其。他怕顾衣轻慢这些人,低声提醒:“别瞧他们穿的破破烂烂,那些瓶瓶罐罐也不值钱,可里面的东西却不是咱们平常能见到的。不要得罪他们,也不要好奇随意乱碰,万一里面有毒虫,叫你想活活不了,想死也死不成。”
顾衣点头:“我晓得,谢谢师叔提醒。”
到了摊位前,方知其说了他们的来意,并奉上了顾衣准备好的礼物。
顾衣抬眼打量这些苗疆大夫,不似传说中那般恐怖神秘,一个个瞧着都很亲和。
“这是我们慈心堂的二东家。”方知其指指顾衣,“她是姑娘家,不便与我们同席,就让她与那个孩子坐一起,旁听一二,涨涨见识。”
方知其说的那个孩子,是坐在最东边的一个小孩,看样子不到十岁,很瘦,脸上一点肉都没有,正捧着个黑乎乎的饼,胡乱啃着,看上去饿的厉害。
顾衣最瞧不得孩子受苦,她取出自己随身带着的给太子的零嘴儿,递到那孩子面前,“送你。”
那孩子看了她一眼,接过零嘴儿,却不肯挨着她坐,自顾自往西边坐了。
顾衣有些尴尬,只好自己在东边坐下。
大夫们讨论医术,她在一旁听着,并不作声。她其实听不大懂,难免分神四处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