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广畏惧的神态以及脸颊上的细细汗珠却激出了雷啸云的侠义心肠,“哦?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如此嚣张?”他故意放大了声音问,大有点想见见庐山真面目的势头。
“少爷……”张伯见状,怕雷啸云会惹出什么事端,马上用眼神和话语制止住雷啸云,“老爷好像动了一下,你快来看看……”。少年人,难免血气方刚,好像什么不平的事情都看不惯。他可不能就这样看着雷啸云惹火烧身。
雷啸云闻言不禁回头去望床上的爹爹。雷总镖头依然在熟睡,一动未动。雷啸云便马上会意过来,张伯不过是在借机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雷啸云便很配合地坐到了父亲的床边,认真地看着,甚至为他拉了拉薄被,亦不再询问胡广其他的事,似乎雷总镖头真地动了一般。
而胡广此时已收拾妥当,逃也似地出了门。胡广这次出门的速度超乎寻常的快,似乎生怕会有人冷不丁地叫住他一般。
雷啸云始终还是按纳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胡广口中的白衣人,成为了他心里的疙瘩,他迫切地想见见这个人。于是,他抽空对张伯借口自己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便来到了“天”字号房间的门口。难得他们距离并不遥远,趁着地利之便,他一定要见识一下胡广口中的怪客。
几步的距离,就到了“天”字号。
房门并没有关。一个白衣人正背对着雷啸云,站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白衣如雪。他似乎已对窗外的风景很是痴迷。白衣人的手中依然提着一把剑,似乎只要他的人在,剑便不会离手。白衣人并未做任何动作,但雷啸云却突然感到一股寒意。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像太阳,也有的人像冰雪,或许白衣人便属于后者。
意识到有人来,白衣人却并不回头,只冷冷地问了句:“谁?”
白衣人目空一切的态度,气宇轩昂的神态让雷啸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心念一动,雷啸云问:“在下雷啸云,敢问兄台可是梅花山庄的主人司马血司马大侠?”反正唐雨的人都已来到这里,隐姓埋名已毫无意义,雷啸云索性道出了自己的真名真姓。而且雷啸云也觉得自己的名头应该也不会太响,说不说真名对面前这位来说应该是一样的效果。在司马血眼里,只怕太出名的人,已经不多了。
江湖上人才辈出,司马血算是传奇人物中的一个。和药王比起来,他的故事也绝不会逊色。听说,司马血十多岁便初出江湖,以一把剑行走,与人交手,从没有败过。
司马血天资极高,与人交过几次手之后,便能将他人的长处学会并加以改良,成为自己独创的剑法。他的剑术,已达出神入化的境界,就像药王的用药一样。
只是司马血一向喜欢独来独往,极少与人结伴,也是行踪不定。想与司马血一较高下的人数不胜数,只可惜,那些和他比试的人,不是失踪,就是已经成了他的剑下亡魂。他的剑似乎比青龙剑更加霸道。青龙剑不过是见血而已,而司马血的剑却招招要人的命。甚至,几乎每个死在司马血剑下的人都不知道它的剑是如何出的。
庆幸的是,司马血还不是一个杀人狂魔,自从成名之后,他从未再主动去挑衅他人。换句话说,死在他剑下的人,都是自找的。
于是,江湖上,起初还有许多不知天高地厚之人,想和司马血比划比划,后来就越来越少,再后来,光是“司马血”这三个字就足可以吓死一批人。有人说他是天下第一剑客,也有人说他是天下第一杀手。但究竟是什么,司马血似乎并不在意。
司马血似乎唯一的爱好便是剑。兴起时,他可以练剑几天几夜,不眠不休。这种痴迷,可能也便是他在剑术上造诣越来越高的原因。也听闻,近段时间,他已在梅花山庄潜心练剑,追求更大的突破。怎么此时此刻,他会来到这里?
看来传闻也不一定就是事实。雷啸云只能这样认为。因为面前这个人,无论是从神态还是衣着上,他几乎可以百分百地肯定,他就是司马血。传闻中的司马血,也是终日一袭白衣,并且一尘不染。可见,他不但是一名剑客,还是一名挑剔的剑客。否则谁会能够让白衣比白雪还白?
住最好的房,舞最好的剑,他是不是什么都会要求最好的?看着司马血,雷啸云心中不禁升起这样的疑问。
对方似乎也对“雷啸云”这三个字产生了一点兴趣,终于缓缓地回过身来,道:“不敢当,正是。”这种很是礼貌地回答,在司马血身上却显示出了一种倨傲。
雷啸云看着司马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被江湖中人传了又传的剑术大师居然如此年轻,又如此英俊。以“玉树临风”一词来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只是这棵树稍显冰冷了一点。雷啸云有时甚至在想,如果这张面孔如果能够稍微温和一点,不知道会迷死多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