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床头柜上的白粥,薰一阵恍惚。

    自己已经摆出了那样一副态度,可那家伙还是没有一走了之,甚至担心自己醒来之后没东西吃,特意给自己准备了晚饭。

    “他以前就是这么温柔的人吗?”

    她自嘲地勾起唇角,翻身下床,走向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哗啦啦”地落在身上,镜子里的人卸了妆,脸色苍白而又憔悴,嘴唇还有些泛青。状态比刚回国的时候还要差上几分。

    “我果然不应该回来吧。”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

    当年被送出国,其实是外公的意思。

    母亲原本也是一个金枝玉叶的大小姐,泡在蜜罐里长大,单纯柔弱,却被一个油嘴滑舌的男人给骗得离家出走,还生下了她。

    那个姓西见的男人娶了母亲之后,虚情假意了一段时间,没捞到一丝好处,逐渐暴露了真面目,动辄就是拳脚相加,逼着母亲问家里要钱。

    心灰意冷的母亲离婚不成,只能带着年幼的她离开了那个男人,一边打工,一边照顾着她,生活困穷,却也勉勉强强能过得下去。

    但他们每搬一次家,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人总能从区役所的人那里打听到她们的住址,一次又一次地找上门,把母亲打得遍体鳞伤,甚至抢走家里的所有积蓄。

    两人没有离婚,即便是报了警,警察也只是当家务事处理,最多拘留教育几天便放出来。若是找到了她们,更是变本加厉地施以暴力。

    她并不知道母亲有没有向外公寻求过帮助,而且她长那么大,也从来没有听母亲提到过娘家有什么人。

    也正因如此,母亲与那个男人同归于尽之后,她看到自己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舅舅和外公,也丝毫没有任何亲切之感,反而觉得嘲讽。

    外公迅速打通了一切关系,将母亲和那个男人草草下葬,平息了这一桩命案。

    当地的媒体也封了口,可母亲虽然改了姓,若是有心人如果想要追根溯源,还是能查到久我家的身上。

    更何况有她这一个亲眼目睹事情经过的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