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婧把身上洗的都快脱了皮。
她边洗边哭,就连手中圆圆的香皂都握不稳,连连摔在地上了好几次,砸出了一个又一个难看的凹痕。
她担心夜生或许觉得自己有病,早早便与别的女人进入主题,再不会下来了。
好不容易止住泪水洗好澡,换上干净的月牙色睡裙,可一想到夜生一想到他年轻的、炙热的身体将要动情地在别人身上弛聘,挥洒汗水,她就完全没法止住抽噎。
她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当年在离开北京时,是不是也曾在某个无人的角落偷偷哭的这么伤心,可此刻她的心里已经思考不了过去的事,她现在只能想着夜生,想他想到在床上抱着膝微微发抖。
天色越来越黑了。
距离她走下楼已经多久,是十五分钟,还是半个小时,或者已经接近一个小时?梅婧概念全无,心内更是愈加不安,正当她走投无路,想要鼓气勇气效仿于小莺上楼拍门时,夜生竟然真的过来了。
而且夜生的确是洗完澡来的。
此刻的他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色短衫,浑身上下仿佛都蒸腾着一股带有皂液香气的氤氲水汽。他的领口有些松懈,露出了两道形态清峻的锁骨,唯有皮肤像是被热水烫过般,通红得有些惹眼。
梅婧几乎是飞奔地扑到了他的怀中。
她踮着脚,溃不成军地用脸颊蹭着他的颈窝,任由自己那些没出息的泪水在他面前静静滑落。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鼻息间尽是独属于她的淡雅体香。
夜生有些贪恋地嗅着,一手回搂着她的腰,一手轻抚着她的后脑勺,低哑声道,“要是不来,怎么会知道你居然会这么伤心?”
梅婧的手从后颈一路滑落到了他冰凉的小臂上。
“你冷不冷,怎么穿的这么少就下来了?”
仿佛只要一旦亲近,便再也无法提起伪装,夜生情不自禁地轻吻起了她圆润的耳垂。
“是你让我洗完澡再下来的……我怕穿了外套,你嫌脏。”
“夜生,”温柔的言语令她瞬间破功,盈盈泪珠又不争气地垂落了下来,“我不嫌你脏,从没嫌过你脏。夜生,你是好的,上次的事是我自己不好,是我太情绪化了……刚刚也是我又口不择言说重话了,我都知道,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