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为“理想”,却行的是“理想”之事,亦有牺牲之觉悟、决心——这样的女子,却又如何不令人敬、令人佩!
由人道:“是啊……活下来,之后才有资格说活下来之后的事。求得了和平,才有资格说——我要什么样的和平,如何才能长久的保证这种和平,让这个世界大同!事,要一步一步的做,切不能好高骛远。不过……”他说了一个“不过”,顿了一下,继续说:“有些事情,实际上应该提前想一想。而且,也不应该太过于感性,浮于表面,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这世间万物,皆有其逻辑,可循数理之变化,人世亦是如是。我虽志不在此,但也佩服你们的理想,所以会和你们一起思考,用一种独属于我的思考方式,给出你们一个或许不同的答案!”
小南一笑,莞尔道:“理想者是极少数。”
井野说:“由人一定可以想到一个很好的方案的。”她自信满满——因为由人在她的心里,真的是“无所不能”“能人之不能”的,总会创造奇迹。他说思考一个答案,或许本身,已经模糊的有了一个答案——剩下的不外乎验证罢了。
但……实际上,由人没有!
……
他之前也未曾过多的考量过这样的事,也就是婚礼之前和小南梦中交流的时候,稍微的思考了一下,后面也都没将心思放在这种事上。
他心想的,更多是数学。之前专研理论,在数学已经完备成了一个球,已经完整、自洽之后,便转到了应用上。开始用一应数理去堆砌、绳矫这个有形世界中的一切现象、规则,与之相比,人类社会的科学,却显得那么“无足轻重”——人岂非也就是粒子的堆砌物罢了。
但现在,他却愿为之思考,敬长门、小南之理想。他没有长门、小南的宏愿,没有那种觉悟,但他佩服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值得帮助!
……
翌日,长门便没有来打搅由人,显然是小南和长门说了什么。由人的“日常”却不见多少变化——
早上一起来,他便如一只大鹏鸟一样展翅,屈伸变化,他的皮肤都变成了一种青黑透红的颜色,背似玄龟,虾腹鸡胸,颈如眼镜蛇的翅一般张开、收缩,伸缩动作之间,充满了一种极致的韵律——他的动作并不平衡,但整体一看,却又是和谐的,手臂每一次张阖,竟都有“啪”“啪”的声于手指间响起——那是手指突破了音障发出的声音:
一种轻盈、矫健和厚重、雄壮的气息矛盾的结合在了一起,刚与柔的力量感、柔韧感统合于一人之身。
一直到所有的动作完成了一个大循环之后,由人才是停下来。然后吃过了早餐,便坐了一会儿。
一坐下来便心中定下,神性十二试被控制着,以不同的强度变化、悬停、归零,掺杂,最终被一个满是三角函数的公式统合在了一起,形成一个极其长且复杂的公式,这其中有何种神奇,由人还不能尽知,但却知道,某一些特定值,一定会有一些特定的意义——这个是可以慢慢尝试的。这就像是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大串的钥匙,只是暂时无法将之和一整片房子的门对应起来罢了。但当他走到了一扇门的门口的时候,却很容易从一串钥匙里找到开门的那一把。也可以从特定的一把钥匙那里,找到相应的门。
无外乎去“找”而已!
……
坐过了之后,由人便会出去散步,看着生机勃勃的雪国之春,也开始和自己的一个化身一起,思考、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