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初阳低头看了看裙子,纯白的颜色像极了一张画纸,她点点头,道:“那我是站着,还是坐着,你画起来会比较方便?”
那一处粉色的颜料恰好就沾在腰间,是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
“你站着可以吗?我会加快速度画完的。”
在她没有犹豫就同意后,蓟云暖心底的愧疚却像是挖了个洞似的从里面涌了出来。
他找了张干净的调色盘,表面上沉静用画笔去颜料,另一边内心的自己却好像被剖开成两半。
一半在不停歇着构图,另一半则被各式各样的情绪充满着。
取好了颜色,蓟云暖端着调色盘走到范初阳面前,沾色的那一处是他第一笔要落下的地方,是与它相同的颜色。
而后深深浅浅,层层叠得的粉色,一朵一朵绽开在了她的腰侧。
再往下画时,蓟云暖发现弯着腰并不方便了,屈膝蹲了下来,画了会觉得这个姿势不好着力,其中一个膝盖便落到了地上,单膝跪下着继续画。
他的画笔上换了种颜色。
学习画画已经是久远过去的范初阳无法精确地说出那是什么颜色。
她只能去形容着:好像是某种白色,带着微微的鹅黄,又有从里至外透出的浅粉。
这种颜色将他先画上的粉色包裹,它组成了最外层的花瓣。这个颜色涂完后是翠绿色,画得是枝叶。
范初阳的视角里这幅画是倒着的,等他画完,她才不确定道:“画得是玫瑰吗?”
初夏的季节,恰好是玫瑰花盛开的季节,她家的院子里就种了一些,有好几种颜色,其中就有一种粉色玫瑰很像她现在视野里看到的样子。
“不是,是粉蔷薇。”蓟云暖不是很喜欢玫瑰,他道:“你喜欢玫瑰的话,可以改成玫瑰。”
他上颜色的时候没有上很深,改的话会麻烦点,但也能改,就是会多花点时间。
说着他就准备去再拿调色盘了,范初阳制止了他,道:“现在这样就好看,我很喜欢。”
其实她能看到的也只是一团一团的花,说是好看,完全是因为相信蓟云暖的绘画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