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长安即使傍晚过後,依旧灯火通明,甚至可以说令人喧嚣难耐,但一街之隔的校尉府,却显得清静不少。重兵把守着大门口,不让闲杂人等在附近逗留。
曹诛府下的公子盼盼,今年大约五岁,他y是被高若明接回来「读书」,宇文真不放心,让尉迟灵跟来─这就是她为什麽来到长安的理由。有一天晚上,尉迟灵回到校尉府,盼盼正在读书,他小手上一条一条红红的,像是被先生责罚过,尉迟灵很心疼,於是上前问问。
「我今天处罚阿福,不过先生偏要说我欺负阿福……我实在说不过他。」
「阿福?你是说高伯伯的大公子吗?为何你要处罚他呢?」尉迟灵好奇地问。
「因为阿福欺负豆子,他说豆子头发不够黑,所以把墨倒在豆子头上,我看了好生气,所以也把墨倒在阿福头上,阿福就哭了。」
「你说的豆子是二公子吗?他不是阿福的弟弟吗?为何要欺负豆子呢?」
「唉呀,姑姑,你的问题好多呀。」盼盼叹了一口气。「阿福说他没有弟弟,阿福说大人告诉他,豆子不是弟弟,是『野种』…姑姑,什麽是『野种』?」
「呃…大概就是说小孩子很调皮,像个野孩子一样…吧。」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扯到孩子身上,尉迟灵一时半刻也回答不出来。
「姑姑,你骗我对不对?」聪明的盼盼一眼就看穿尉迟灵说谎。「母亲常常说你调皮,却从来没说过『野种』。」
「盼盼,今天先生教了什麽啊?」尉迟灵赶快转移话题。
「1UN1I,还有百家姓,还有…」盼盼开始回想今天学了些什麽,童言童语的,说得也不是很清楚。但尉迟灵总是一会傻笑,一会嘟嘴,一脸就是心里有事的样子,显然没听到。
「姑姑,先生说阿福与豆子都姓高,还有他们的姑姑与高伯伯一样,也姓高,而你却不与父亲一样,姓曹?」
「姑姑?」
「啊?」尉迟灵总突然回过神。
「姑姑,上课不专心是要挨打的!」盼盼不高兴。「为何你不与父亲一样姓曹?」
懵懂的盼盼长大了,也会开始关心身旁的人事物了,尉迟灵m0m0他的头,开始叽哩呱啦滔滔不绝地讲起当年的事,大致上是说,宇文真与尉迟灵在父执辈时两家相好,後来尉迟家因为战乱的关系而流离失所,小孩子只剩下尉迟灵一个,於是就寄养在宇文家,尉迟灵从小就跟宇文真玩在一起。随着宇文真嫁来曹家,当时尉迟灵非要来不可,唯一的方法就是认曹家的儿子作乾哥哥。
至於曹家兄弟阋墙的事,她只字未提。她回想着,宇文真原本已与曹清成亲了,但是因为被冠上了「诬陷朝廷」这种烂罪名而遭到通缉,最後逃亡,可悲的是整个曹家与他切得一乾二净,宇文真想要帮曹清,却反被曹诛关了起来。往事一幕幕又浮现出来。她又想到,曹清逗弄宇文真的方式,简直跟綦毋建一模一样,没多久,綦毋建竟然占据了她的脑海。
「…先生今天还教我写自己的名字。」盼盼伸出生nEnG的小手,提起墨汁还没乾的笔,在纸上写呀写,画呀画的。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