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士临出门前特意去库房里挑了一根最重的铜手柄拂尘,气势汹汹直奔小花枝巷。
周道士本名叫作周元绛,自小慕仙人逍遥,痴迷道家玄术,早早投到玉皇阁门下,做了现今孙道长的师弟。他虽生就一张玉郎面孔,却有一副酷吏心肠。偷拿玉清符箓集的王志在他手中没能坚持三个回合下来,便迫于无奈将藏书的地点道出。
再赶过去时,青石贴着池底,掀开后只有一只不知从何处跑来的小螃蟹,挥舞钳子横着走开。守门的小道士被怒气冲冲的师叔看得发抖,老老实实的向他交待了下午来求符的道友曾在这站过一会,他回忆着说道那道友衣袖上还带着水渍,
周元绛本打算当晚杀过去。多亏了玉皇阁多位弟子将他拦下,并多方劝阻道:天色已晚,城门落了锁,既然已经知道了窃贼,明日再去也是一样。
次日周元绛一大早就进了城,马道婆虽说在有些名气,但多是在三教九流中,打听她的住所也废了好大一番力气,再到小花枝巷口,两处入口都已经守满了衙役。
仔细谈听过才知道,这巷内新搬进一位骗子,凭着皮相和邪术让里面的打小姑娘掏空了荷包,卷款而逃。
人群之中的受害者他还隐隐听到了马道婆的名字。惊诧的同时又不免有些快意。是的,在他心里一直认为夏筝是受马道婆的指使,毕竟夏筝在他看来不过是个□□的岁的小姑娘,连字都不认识,又怎么会偷盗玉清符箓集。
盖因他来得早捕快还未散去,他就先回家看望了父母,从小弟走失后他们一直闷闷不乐,父亲近来的状况要好些了,母亲还是以泪洗面,他好生劝慰了一番。下午再出来时,看着这巷内的十来户人家,一时摸不清马道婆的居所,想敲门问问,那些失了钱财的女人,被好看的男人一朝害过后,短时期内深恶这般人。只遣仆人在门缝望望,也懒得再管。
周元绛只得在小花枝巷内晃悠,走得累便寻了一处树下歇息。
月光融融,周道士把那重得不行的拂尘放在地上,抬头望天,开始怀疑人生。
“我叫周衡越。”
一道熟悉的童声,让他一惊,赶紧循声望去,四个模模糊糊的黑影,向着他这边走来。
周元绛借着月光眯起眼睛,拎起放在地上的拂尘,走出来。
迎面而来的就是那一枚小炮弹,拎着重物的手再接重物,周元绛觉得自己的手似乎正在脱臼。
看着怀里吃了苦的弟弟,心里动容,“衡越!”
夏筝看着他手心提着的黄铜柄拂尘眼皮跳了跳,见周元绛目光幽幽的看过来,四不像的拱拱手笑道,“周师叔。”
伸手不打笑脸人。
周元绛看着这个小萝卜丁叫他师叔,牙有点酸,正打算开口。
夏筝又说话,“周师叔,可是为了那几本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