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是这般想头。
“母亲……”
“好了别说了!”林氏抬手打断,睨着她叹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总把嫁啊娶啊的挂在嘴边,合适吗?这事……”见沈黛眼眶泛红,她左边胸膛还是软陷下去,换了个温和的说法,“等你爹回来,咱们再从长计议。”
说完,她揉了揉沈黛的脑袋,命春纤和春信好好伺候,便起身离去。
沈黛知道,母亲一向强势,今夜能为她退让到这地步,已实属不易。若她再不懂事,继续反抗,只会让局面更加糟糕。
当下她也就没再反驳,想着改日趁母亲不在,寻机会去趟王府,问一问名册的事,顺便拿母亲的话暗示一下戚展白,看他有没有意思抢先上门提亲。
可姜还是老的辣。
翌日一早,沈黛还没起床,淡月轩便乌央乌央鱼贯涌进来两排人,从模样到举止,都是沈黛喜欢的。
“奴婢们自今日起,便留在淡月轩,照顾姑娘的起居。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便是。”
领头的丫鬟嘴上挂着甜丝丝的笑,跟抹了蜜一样,沈黛却品出了里头的毒——
只怕是母亲对她放心不下,怕春宴上的事重演,才特特指了一群人过来,专门看着自己的吧。
这下可好,就算名册一事有了眉目,戚展白也没法告诉她。而她也没法提醒戚展白,母亲欲将她许给旁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天爷还真是爱给她出难题。
沈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想起今日一早,林氏已出门去礼佛,她胆子肥了起来,可才探头望了眼支窗,就有丫鬟笑盈盈问:“姑娘有何吩咐?交给奴婢去办吧。”
人手竟是比之前更多了。
沈黛愤愤坐回去,将手里的笔用力扔到笔洗上。
里头水花四溅,春纤刚好掀帘进来,险些被溅到,小声“啊”了下。见沈黛这愁眉不展的模样,她忍俊不禁,咳嗽一声过去,神秘兮兮地塞过来一封信。
“姑娘,世子身边的六福给您带了份信,说世子马上就回。按脚程,这会子人大约已经进城了,让您出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