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宇文涟扯了下嘴角,狞笑道:“戚展白,你真当你这个湘东王,到了我西凉境内,也能肆意妄为?”说话间,手已高高抬起,“来人!”

    一声令下,原本鸦雀无声的庙宇瞬时响起一片铿锵脚步声。无数被坚执锐的西凉士兵把寺庙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剑光冰冷而锋利,反射着油灯的光,像是毒/蛇的眼,青白里泛着赤。

    沈黛望着窗外那些宛如天降的奇兵,惊愕不已。

    没想到这宇文涟还留了后手。大约他也料到,自己逼王容与喝药不会如想象中那般顺利,所以才在周围早早埋伏好自己的人,有备无患。

    西凉人管他叫狐狸,还真叫对了。

    戚展白身份自是尊贵,倘若还在大邺,对上这些自然是不虚的。但这里毕竟是西凉,瓜田李下,他不好到哪儿都大摇大摆地领着自己的人,尤其是晚上,在这西凉的圣地大藏寺。

    这哑巴亏,他们可吃大发了!

    宇文涟两手抄在背后,冷笑连连,一副大仇得报的模样,“戚展白,你也有今天。”

    “众将士听好,戚展白对达玛不敬,速速给本王拿下!”

    “我看谁敢!”

    剑拔弩张之际,人群最外围传来一声高呵。

    士兵们自中间向左右两边分开,打帘似的让出一条道。宇文均阴沉着连,自夜色深处佯佯走来,宽袖在背后摇得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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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涟见是他,眉心微微拢起一层雾霭,很快便化作淡淡的讥诮。

    自己这个弟弟,他当真是再清楚不过。身体里虽流着一半的西凉血统,但到底是在碎叶城长大,早已被汉人驯化,为人过于谦和,好拿捏,不似西凉人那般血性刚硬。

    即便父王亲提宇文均为继任者,草原上下也没几人真心实意地服从他,更何况是自己?

    宇文涟轻蔑地无声哼了下,待宇文均行至面前时,他不咸不淡地客气道:“王,您这是在做什么?这人可打了达玛,还打吐了血,难道你还想护他?”

    却不料宇文均这回竟一点没打算活稀泥,指头直戳他鼻尖,“你蒙骗达玛,害我妻儿。湘东王看不过去,仗义出手,本王为何不能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