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一片狼藉,乔拙忍耐着身体上的不适,收拾完残局后,便出去喂马,开始一天的劳作了。
那天骑去绻山上的两匹马儿都全须全尾地呆在马棚里,棕色的那匹还左右轻摆着尾巴,心情颇好地等待着投喂。
姚谦自上午仓促地离开后,便再没回来。
乔拙度过了平静的一天,就像是未曾与姚谦相遇之前的每一日那般,干着机械性的、重复的活计。
傍晚时分,有个年轻仆役敲响了木屋的门。
“你好,你就是乔拙吧?”年轻仆役微笑着问道。
“是的,请问你是?”
“我是新来的,在管库房的嬷嬷那儿干活,叫我小柳就行。”
“你好,小柳。”乔拙同他打招呼,“是有什么事吗?”
来者正是今早与刘管家交谈甚欢的柳大发。
他面上在笑,心里却已经把乔拙从头到脚地嘲笑了一遍。
一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山野村夫,穿的是料子最差的粗布衫,上边还缝有好几个颜色不一的补丁,鞋子是最普通的黑布鞋,鞋身上沾满了泥,看起来又旧又脏。
一张脸方方正正的,丝毫没有美感,五官勉强能入得了眼,但晒得黢黑的皮肤扣了大分。
柳大发见乔拙的第一眼,就打从心眼儿里的瞧不起他。
他自觉身段窈窕,衣衫选的是上等的棉柔布料,颜色是青山绿,腰间一根宽布腰带,这么一勒,便把盈盈一握的杨柳细腰给显了出来,鞋子是时下最时髦的白色筒靴,他听卖鞋的人说,这是京城的贵公子们现下最喜爱的一款。
而且他的五官精致、细巧,一张标志的鹅蛋脸,皮肤也白,和这粗犷的马夫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我是来给你送药膏的。”柳大发说出一早就想好的借口,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罐儿,递到乔拙跟前。
“谢谢。”乔拙见这药罐与姚谦早上拿来的外形一样,便以为是姚谦让人送来的,于是接过药罐,向柳大发简单地道了句谢。
“不必客气,大家都是同僚,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这谢字说得多见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