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倒是突然给了他一个的启发,一个大胆而又令人为之精神亢奋的启发……

    阳玉令尚在他母后手中,而阴玉令现在全天下只有他一人知晓,若他能集齐了阴阳玉令,那曾经令满朝文武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阴阳卫便能再次为他所用。

    赵韫设想的是,若以他现在荀三的身份说自己是曾经的嘉帝赵韫,那人们只会当他是个大逆不道的疯子,除了那个现在坐在皇位上从不曾和他一条心的嫡子之外,他可还是有好几个其他的儿子。

    赵韫在成为荀三的这些日子里,早就打听到了,淑妃的儿子、行六的赵宥,并没有随淑妃一起被赐死,温溪只是将他软禁在了重华宫中,且小六年幼,若是真的能成就他心中所想,赵宥定能都听他的……

    赵韫在心底将一切设想来来回回地仔细盘算了无数遍,越想越觉得这是目前他最容易回到曾经的一条庄康大道,若是这事成了,那么他不但可以摆脱现在这人人都可以欺辱的卑贱身份,还能将温氏那个贱人生不如死!

    赵韫甚至已经能看到将来有一天等他表明了身份以后,温氏那惊愕不已且悔不当初跪求在他面前的场景了。

    当初那宫墙巷道上,那朱轮华盖的凤驾,迤逦而来的,在他跪地俯拜的身前扬长而去的场景,如屈辱的印记一般深深烙在他的脑海中,他发誓,总有一天他还是会再回去到那个曾经可以睥睨蝼蚁的位子去的,到那时,他要让左右见过他现在这幅狼狈模样的人统统死无葬身之地!

    赵韫认认真真地谋划着,他认为,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想办法去和寿安宫里被重重守卫困住的母后见一次面。

    如今缪家被炒,整个缪氏一族尽数倾颓,他这几日也听了一些宫人们私下的议论,说是寿安宫里的那位太皇太后因为缪家满门倾覆后,惊怒交加之下,急火攻心,之后便一病不起了,这几日看守寿安宫的人在问过了坤元宫的意思后,太医进进出出的。

    有人甚至在传,说太皇太后估计也没剩下多少日子了……

    赵韫心中焦虑,如果这些传言都是真的,那他必须得抓紧时间了。

    一定要在次之前与他母后见上一面,无论如何都得顺利拿到阳玉令,现在他母后必定恨透了温氏,只要他动之以情说明来意,他母后定然是肯给的。

    但问题是寿安宫被温氏的人团团把守,尤其是在国宴刺杀查清楚了与缪氏有关之后,那里更是守卫森严,要想进去且不被人发现绝非易事。

    赵韫思量了好几天,决定找个适当的机会,悄悄地去寿安宫附近先探上一探。

    ……

    这晚,赵韫正好不当值,夜深人静之际,整个刑司后房的人该入睡的都入睡了,一片漆黑寂静。

    赵韫现在是一个人住一间,所以起夜的时候也不太用担心被人发现。

    他离开房间前还给自己的床铺里放了个长枕盖上被褥以作人形,然后便悄悄掩上了房门,警惕地四下观察一番,确认没有发现其他人后他猫着步子一声不响地融入了黑暗的夜色之中。

    刑司是关押宫中重犯的地方,脏污阴煞之气甚重,在宫中贵人眼中那就是晦气之地,所以和寿安宫的距离隔得相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