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下面啃着草根的沙驼，和放牧的人。
他眉眼不禁露出一丝微笑，这是上天的恩赐。对住在这里的人，对和他一样在沙漠中姓行走的人的恩赐。
沙子，随着脚步向下，而向下滑落。
他挥着手，向警惕望过来的牧人大喊：“啃布达！啃布达！”
这是他在沿途学会一个词。确切的意思是什么，他无从得知。不过他知道只要喊准了这个词，这里的牧民就会愿意试着跟他接触。然后只要他拿出东西跟他们交换，就没有发生过意外。
当然，前提是这个词要说的精准。
第一次，他喊得含糊了。说成了“啃博大”，迎接他的，是牧民的弯刀和弓箭。狼狈逃了十几个沙丘。
他猜，“啃博大”肯定比“艹尼玛”更侮辱人……
之后，他就再不肯咬字不清了。
牧人似乎放松了一些，却也没有完全相信他。只见他从腰间取出一个号角，呜呜吹了起来。
所有正在放牧的牧人都开始聚拢过来，甚至还有从湖边营地跑出来的骑士。
林琅将头巾扯下，露出自己的面目，面带微笑，然后在沙丘上站定。
两队骑兵，吆喝着，挥舞着弯刀，从他身边穿过。但他面不改色，甚至有点想笑。
他知道这是一个必须的程序。
煌水河沿线的绿洲，生活着的虽然是同一个民族，但他们彼此之间戒备心很重。总有被害妄想症，担心其他部落会来抢占他们的绿洲。
如果遇到外人，他们会很小心。要登上沙丘高处，并且派出侦察兵，侦查是不是有其他人跟在后面。
他等着就行。他们发现后面没跟着人来，就能基本相信他是无害的。
这时一个光头大圆脸骑马走了过来——这好像是东荒人的标配，大饼脸，偏偏还要将脑袋头发尽可能弄得很少，还不戴帽子。
也不知道是想头皮尽可能多沐浴毒辣的沙漠阳光，还是想借着沙漠的寒风考验脑子对寒冷的抵抗力，反正他们的头发很少，而且从不遮蔽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