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打量了多久,久到宋鼎鼎觉得过去了一个世纪,她终于收回了视线:“走吧。”
说罢,翠竹便转身离去,似乎一刻也不愿意多留。
越是修为高的人,在阵法中待着便越不舒服。
她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也没有必要继续再待下去了。
在翠竹率先离开后,宋鼎鼎站起身来,身子微微打颤,铁链轻响,一只骨节明晰的手掌拖住了她的后腰:“鼎鼎……”
少年的声线嘶哑,隐约带着些低不可闻的颤音。
宋鼎鼎摇摇头,按住了他的手。
黏稠的血沿着她手臂缓缓向下淌落,那样鲜红夺目的颜色,在黑暗中显得如此鲜明刺眼。
他的掌心里,攥着一片被鲜血染红的梧桐叶,那是宋鼎鼎刚才塞到他手里的。
原来她还记得,她答应过他,再来地窖的时候,会给他带来一片梧桐叶。
她抬起完好无损的那只手臂,将指尖轻放在泛白的唇上,笑容略显虚弱,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宋鼎鼎最怕疼了。
甚至连打针时,都要咬紧牙关,别过头去。
可刚刚挥剑落在自己左臂上,硬生生削掉了臂弯间的一块血肉,她却一声不吭地忍住了。
宋鼎鼎才知道,原来身体被刀剑砍伤时,最初并不会感到疼痛,只有一种凉凉的感觉。
而随着时间消逝,近乎麻木的剧痛从血淋淋的伤口处,由皮外渐渐向内蔓延而去,被短刃齐齐斩断的血肉在咕噜咕噜的跳动着。
她此时此刻已经疼到无法呼吸,甚至脚步有些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因失血过多而晕厥过去。
但宋鼎鼎在挥剑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受伤后的处理方式,所以她并没有惊慌到手足无措。
而是有条不紊的在上肢三分之一处,用带有微微松紧性的布条绑扎住,充当一个止血带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