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堰一早下了朝便想去霁月居和柳临溪一起用早膳,但转念一想也不知柳临溪那个弟弟走了没,万一没走他还得再应付,着实令人头疼。所以李堰便挨到了中午才过去,却被宫人告知柳临溪一早就去了一念堂。
这一念堂是太后平日里念佛的地方,也不知柳临溪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雅兴,竟然跑过去跟太后念佛去了。李堰有心去找他,又怕太后捉着自己也去佛堂打坐念经,只得打消了念头。
午后,林景泽入了宫。
这林小侯爷虽看着不靠谱,办事却利索,李堰上回吩咐的事早早便有了眉目。
“臣不仅找人去太学问了一圈,就连太傅家伺候程远起居的家仆也一并问了。”林景泽道:“程远这次去湍河营,谁也没商量,就连程太傅都是他临走的时候才知道的。据说老爷子着实生了气,连老死不相往来这样的话都说了。”
程家数代文臣,程太傅又是当朝文臣中的翘楚,自然期望后辈能继承衣钵。程远作为程家后辈中最出类拔萃的才子,一夜之间去从了军,这对程太傅的打击可想而知。
“那程远在此前可有什么异常?”李堰问道。
“别的倒是没听说,但程家伺候程远的家仆说,他们家小公子和太傅大人前些时间不知因为什么起了龃龉,闹得挺凶的。”林景泽道:“臣约莫着算了算日子,他们父子闹矛盾的时间,应该是在……柳将军进宫的头一日。”
李堰闻言眉头一皱,陷入了沉思。
程远和程太傅的矛盾,和柳临溪有关?
“陛下,臣在湍河营也有相熟的人,要不要继续打听一下程远的近况?”林景泽问道。
李堰瞥了他一眼道:“禁军里有你相熟的人吗?”
“禁军里……”林景泽话说到一半,意识到了什么,忙告罪道:“臣并非有意与武将结交,那湍河营中的旧识,原是少年时一起逛花楼认识的纨绔,后来他家里没落了,就去从了军。臣与他只谈风月,并未有别的勾结,禁军中更是毫无相熟之人。”
李堰本也没打算与他计较,只是随口一问,林景泽这人的底细李堰还是清楚的,否则不会屡次指使他去帮自己办事。其实这些事严格来说,李堰找禁军的人或者暗卫去办都可以,但他的人毕竟不像林景泽这般深入市井,真办起事情来,反倒是林景泽更容易给他惊喜。
“程远那边朕会找别的人盯着,你不用操心了。”李堰道。
“是,陛下可还有别的吩咐?”林景泽问道。
李堰沉吟片刻,开口道:“柳将军有个弟弟,你见过吧?”
“柳向晚,生的挺俊的,臣见过两次。”林景泽道:“他刚到太学便得了不少人的好感,程远离京前似乎和他关系也不错。”
李堰闻言冷笑一声,心道自己果然没看错柳将军这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