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苏宅大门打开。
苏月布庄的大掌柜带着各分行的掌柜一一走进苏宅,他们的身后抬着一个个箱子,是几个强壮的大汉一同抬着的,可见里头的东西有多重。
除了苏月布庄,还有苏家置办的宅子,田庄,店铺等负责人也一同到场。
宽敞的苏宅顿时站得满满当当。
一大清早地闹出这一响动,让周围的街坊邻居都一同纷纷围过来,好奇地张望,有的跟苏月关系不差地还问:“阿月,你这是做什么呀?”
苏月虽然大病一场,瘦得脱了相,可是今日她的jg神头却不错,梳得整齐的发髻上还簪着素白的绢花,稍稍抹了点胭脂遮住了苍白病态的面容。
她就笔直地站在门口,闻言便柔声道:“王婶,因着我的病,早该掰扯清楚的家产拖延了不少日子,我心里头过意不去,既然躲不掉,那就在今日一并理清楚吧。说来,这些族老们千里迢迢远赴而来,怕是早就等急了。”
千里迢迢这四个字当真讽刺,周围听了不禁面露同情,有的一同做生意的还建议道:“那你也不能这么实诚,我瞧着各地布庄的掌柜都到了,这是要当场清点吗?你才是东家,他们能知道个什么,瞒下一些根本看不出来。”
这人一说,边上都点点头。
“你就一个nv人,手里多攥点银钱才好傍身,那些人,能打发就打发了,本来就不是他们的。”
然而苏月却笑道:“不了,大病一场,鬼门关里走一趟,我也想清楚了。钱财再多,也不能让爹娘和元哥回来,我活在这世上其实没多大意义,若不是身t发肤受之父母,元哥临走前让我一定好好活着,说不定我早就随他们去了。这些钱,他们要就拿走吧,别再扰我清净,我……真的受不了了……”
苏月的笑是惨笑,是认命的笑,是连哭都哭不出来的笑,看得人尤为心酸。
那位王婶忍不住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你这样想也好,这世道,对咱们nv人本就不公,失点钱财,保个平安,早点将这帮子狼心狗肺的东西送走,也能多活几年。”
“唉……阿月啊,要挺住。”
“多谢你们,若不是你们的鼓励,我都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苏月说着,忽然身t一僵,手顿时握紧起来。
众人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却见一群人往这边走来。
这些人来过好几次了,周围的街坊认得他们,就是苏家人。
那位还握着苏月手的王婶最直接感受到她的紧张和害怕,不禁脱口而出道:“不要脸的东西,带着这么多人来,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si了阿月!”
“王婶……”苏月的眼眶顿时发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