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府家规甚严,对于烟花柳巷、舞伎乐坊等声色场所,更是明令禁止所有后辈子孙染指踏足,以正门风。
冷誉找了个昏暗偏静的角落坐下,尽量避免与其他人有不必要的接触。伙计上来看茶,他问道:“三元街喜福兴的东家张冲,你可认得?”
那伙计一愣,摇头道:“没听过。”
“前几日他才来过。”
“这……您也瞧见了,我们天香楼的生意好得很,每天客人都成百上千的,我哪里能个个都认得呢?”
“张冲从天香楼出来后不久,就跌下马背摔死了。”冷誉追问道:“因为此事,你们班主还被叫到衙门问过话。”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伙计看起来顶多十五六岁,一脸为难地笑了笑:“不瞒您说,我才新来没几天,您说这事我还真不知道。”
冷誉有些失望,赏了他一块碎银,小伙计千恩万谢地下去了。
——如果阳春晓在的话,肯定能知道他有没有撒谎,然后说不定还能再多问出点其他有用的东西来。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连冷誉自己都不禁愣住,琢磨片刻,终究妥协:好吧,其实除了那些奇怪的话以外,她做事还是挺让人佩服的。
——只是,一位出身高贵、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怎么会说出那么轻浮的话呢?
“这位客官,介不介意拼个桌哇?”
冷誉正在想自己的心事,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主动走到跟前,笑嘻嘻地跟他搭讪:“别处已没座位了,打个商量呗?”
“不行。”
他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哎呀,你这样子让人很是为难呢。”
哪知对方没理会,依然坚持在他对面的空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这个人……”
有些不耐烦的冷誉一抬头,却看到女扮男装的杨冰柠正努力憋笑的表情,随即沉下脸来:“死丫头,这么晚了跑这里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