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一提,她越发窘迫,眼睛里冒出更多液体。

    “你应该不记得了,每次马车到了五塘街,你就会睡过去。朕知道你在装醉,还要在魏兄面前憋着笑,给你圆谎。”他声音低低的,平静地叙述着许久之前发生的事情。

    “原以为你中意朕,还觉得有些高兴,后来你说是故意引朕喜欢。这种装醉的烂把戏,当真是很好使。”

    眼泪一阵又一阵地涌出来。

    贺昭的衣裳薄,蒙在眼睛前那绵软的白布一下子被泪水濡湿,变得有些透。

    宋姣姣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他们正在下山,官靴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绕过了脚下的尸体。

    分明已经走了许久,但断断续续仍会出现和尚或是黑衣杀手的尸体。

    她忽地明白是什么攒够了……

    似乎有水珠,顺着贺昭的衣袍,一滴又一滴地往下掉。

    宋姣姣透过碍事的白布,许久才看清了那是什么——贺昭的前身有道长长的伤痕,从肩膀一直划到了腰腹,只是黑色衣裳一点都不明显。

    大片的血濡湿了衣裳,血珠顺着衣摆往下掉。

    她吓得惊呼出声:“昭哥,你受伤了!”

    似是伤得并不重,贺昭稳健的步子顿了一瞬,转身去瞧她,唇瓣不小心与凑得很近观察伤痕的宋姣姣的脸蹭上。

    他轻描淡写地反问:“怎么还偷看?”

    “我要下来。”她扯开白布,挣扎了起来,又不敢动作太大。

    贺昭却依旧背着,禁锢住她的身子,丝毫没有让一让的意思。

    “朕自己划的,只是看着吓人。”

    宋姣姣依旧白着脸,原本都喜欢躲起来哭,今日不知怎么,眼泪串成了珠子,顺着他的肩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