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偏厅,就见上首处端坐着的,一位是曾见过的太妃,另一边着翠簪华服,一身娴雅之气的,想来就是郁王妃了。
几人行过礼後,太妃就给他们赐了座。
程睿压着声音,对阮玉仪道,“仪儿妹妹,昨儿我说的就是她,坐在左边的那位阿婆,她这儿的糕点可好吃了。”
他声音低沉,自己以为是在悄声说话,其实周遭人都听了个分明,一个个骤然脸sE古怪起来。
程朱氏也是听见了的,她一个激灵,当即起身,对太妃一拜,“娘娘恕罪,小儿智识不全,因而不善言辞。”
太妃随意地摆摆手,示意她坐下,“无妨无妨,哀家晓得的。”
昨日她本是在院中闲坐,她叫膳房的人照着江南的口味去做糕点,可反覆做了数份,也没有之前在新帝院儿里那姑娘的来得正宗。
正烦心间却见偏门有一年轻公子闯入,她一惊,以为是趁小门不设侍卫溜进来的窃贼之类。可那孩子却上来就问,这里有没有仙子姐姐。
她见他双眸懵懂,神sE呆滞的模样,才知道这是个痴子。於是就用点心招待了他,见他吃得欢喜,心中也愉悦不少。
因此当早上终於做出份像样的糕点时,她便紧着送去给阮玉仪和程睿送过去嚐嚐。
程朱氏见太妃不计较,这才放心地坐了,“谢娘娘大度。今儿我们是专来谢您照看小儿的恩情的,若不是您留他在这呆着,不知要被什麽虎豹吃了去。”
太妃虽是温和地笑着,眼中却透着疏离,“他确是讨人欢喜的,自不必言谢。”
她瞧着程睿不谙世事的眸子,就想到了自己在g0ng里蹉磨了的大半辈子,抹掉了容貌及与乡党的情谊,徒留一个虚名。
她曾过过复杂的日子,因而瞧着程睿不由得多几分慈Ai。
程朱氏拉过程睿的手,对太妃道,“娘娘若是觉着与他亲近,我便让小儿多过来陪陪您。娘娘您有所不知,昭容长公主与我们程府的大公子——”
闻言,阮玉仪微微蹙眉,姨母却是昏了头的,这关系也拿出来攀亲,却不知昭容未婚先孕,於名声上难免不好听,是连皇室也是希望藏着掖着的。
太妃虽与这位公主并不亲近,也旋即打断道,“给夫人添些茶水,夫人怕是口乾了。”
传闻长公主怀了身孕,原来并非是捕风捉影,太妃心下暗叹。
一边的婢子连忙上前斟茶,不过程朱氏手边的杯中还有大半茶水,是无需再添的,於是这婢子就倒了几滴做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