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一张“花猫”脸,黎钰时抿唇,神情肃然,“外出之时意外多发,有的人蒙冤难以辩白,有的人尸身不明去向。如此,确实是要防着。”
一抹笑意闪过,檀越放下笔,起身,在黎钰时的脸上摩挲,借未干的墨痕又添了几道,这下就更像小猫的小胡子了,还是白色绒毛猫的小胡子,
“相比于对付我,祭天仪式规矩良多,对付祁大人好像更容易一些吧。”
眼神不躲不避,一片澄明。探究的眼神,黎钰时向来不惧。他说的有道理,而且正中要点。
感情他一直看重。他却并不是一个会被感情冲昏头脑的人。这个人远比黎钰时所了解的要复杂得多,“是。的确。”
“那…钰时有什么想说的吗?”手中触感细腻柔滑,檀越不贪一时之乐,勾起唇角,将手放了下来,支在桌上。
说什么?
干脆直接告诉他黎猷川已经以巫蛊之术设计了祁瑞吗。不能的,告诉了他,如若因此,黎猷川的计划就再次败露了,甚至可能会牵扯出更多的麻烦来,这些都是不可控的因素。
尽管檀越承诺过不会让黎氏一族有污点。黎猷川极大可能不会获罪,他也不会动辄失了官位。
但也正是如此,黎钰时便没有那么容易逃得过黎猷川的怀疑。
他本就对黎钰时多方监视,信任无多。
再一再二,还能有巧合一说或是有用的借口可供她去解释吗。如果现在就失去了黎猷川所有的信任,那她坐着太子妃这个位置的日子怕是也要到头了,黎猷川下一个设计的人就会是她。
檀越固然十分重要,可黎猷川也不是黎钰时想对他敷衍了事就能够敷衍了事,想出卖就出卖得了的人。
现如今,那个亲口说出不想为难她的人,此刻还是让她陷入了左右为难之势。
若是失去了檀越的信任,也不可以。
“臣妾对爹爹心生失望。他想做什么不好的事,臣妾都不会再支持。”黎钰时道。
檀越坐回桌边榻上,“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不要再掺和进来,他再逼你做什么你不情愿的事,你就回绝,不必顾及他。”
“虽然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生父,血脉亲情,不得不顾。但我都舍不得让她吃半点苦的人,谁让她不痛快,那谁就是外人。”
嗯,这话听着倒是挺受用的,会让人觉得自己被人看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