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程季恒的挑衅,苏晏的脸色更为冰冷了几分,眼神也越发锋利,仿若一把寒意森森的手术刀。

    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程季恒,只听桃子描述过,在她的描述中,程季恒是一位无家可归、试图轻生的可怜年轻人,他的性格温和、热情、容易亲近,却又带着几分敏感,这份敏感来自于创业的失败、父母的抛弃。

    他并不怀疑桃子会骗他,但是对方不一定不会欺骗桃子。

    桃子刚大学毕业,才进入社会不久,对人和事的判断力依旧保持着在象牙塔内的标准,很容易被欺骗被蒙蔽,所以他才会试探程季恒。

    他考虑过程季恒会在他的试探下原形毕露的情况,却没考虑过,他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他根本就没来得及试探,他就主动褪去了一切伪装,肆无忌惮地与他针锋相对。

    他不只是嚣张,还狂妄,和桃子描述中的那个温和亲切的年强人截然不同。

    显而易见,他欺骗了桃子,并对她不怀好意。

    “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她。”苏晏薄唇轻启,语气和目光一样冰冷决绝。

    程季恒像是听到笑话似的,轻蔑一笑:“你是谁呀?”

    这句话一语双关,既是在藐视苏晏,也是在质问苏晏——你是她谁呀?

    苏晏原本坚决的目光中划过了一丝裂痕,虽然转瞬即逝,但程季恒还是捕捉到了他神色中出现的仓皇,再次质问:“你们俩什么关系?”语调却极其轻缓,仿若一把故作迟钝的刀,一点点的凌迟着对手的肉。

    与此同时,他也在专心欣赏苏晏的表情。

    没错,是欣赏。

    他喜欢看到对手的情绪一点点崩塌。

    这个问题像是致命一击,苏晏目光中的裂痕扩大了几分,再也无法像刚才那样锋利无匹,因为缺少了底气。

    他谁也不是,他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苏晏不由攥紧了双拳,强忍着想痛揍程季恒的冲动,言简意赅地回答:“朋友。”

    “才是朋友。”程季恒眉头轻挑,故意用上了“才”这个字,进一步打压苏晏的气势,又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跟她也是朋友,既然都是她的朋友,你有什么资格怀疑我会对她图谋不轨?还是说,你对她早就不怀好意了?怕我跟你抢?”

    苏晏面色铁青,怒不可遏地瞪着程季恒:“我没你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