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闻姚仍未出现。
钟阑回到院子时,徐公子已在原地等他良久了。
他坐在院子正中,手捧书页。幕篱宽大的白纱将他的容颜遮掩,随一阵秋风摇摆,隐约能看到白纱下沉静而模糊的侧颜,平淡无痕。
声音也一如往常:“陛下,今日与谁约了?回来如此晚。”
钟阑猛然清醒,干咳了声:“朕一人去园子里散步,忘了时间。”
书页被啪的一声合上。
钟阑骤然抬眼。徐公子不紧不慢地走到他面前,仿佛他刚从合书声中听到的愤怒只是幻觉。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红袍间伸出,替钟阑拉好衣领:“我即将离去。本打算多与陛下聊一会儿离别之言,可看着天色,似乎也不剩多久了。”
“你要离别?为何?”
“主上要求,去办一些事,短期内回不来了。”
说完,他微微转头。钟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盛云正提着包裹等在门外。
“我得走了。”
钟阑明显不舍:“朕不该这么晚回来的,你……”
忽然,风大了,吹起地上层叠的黄叶,漫天飞舞的枯叶与红色背影一起随着沙沙声重回原处——黄叶落于地,而徐公子走得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翌日,众人乘坐大船前往湖心岛。
船上,钟阑明显心不在焉。
李运柏作为随行小厮跟着他,不住关心:“陛下,您还在想徐公子的事?”
钟阑没有反应,出神地眺望原处的湖面和山水。他的手下意识地为见底的杯子斟茶,滚烫的热气袅袅而上……
“陛下!水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