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一家子洗澡的洗澡,纳凉的纳凉。

    叶老爷子将从郭里正那里得到的消息说给了大家听:“听说咱们金河县目前是南阳府名副其实的产粮大县了,连咱们南阳府的知府大人都升官儿了,半个月前就调到京城做京官儿去了!”

    叶老太忙问:“那傅县令呢?他可是个好官啊,这两年他可是大热天的也带着人亲自下地查看,那上心的劲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三郎他们成天在县城,倒是耳闻了一些事儿:“傅县令在金河县当了这么多年的县令,做过不少有利于百姓的事儿,听说他本人从来不爱揽功,我想传言也未必是假的。”

    叶老爷子咳嗽了下,压低声音说:“里正经常会跟县衙里那些小官小吏打交道,听说县太爷并不想升官儿离开金河县,有功总是推给上峰呢。”

    四郎刚洗完澡出来,一头长发还滴着水,他不信老爷子的话,“咱家开店想发财,哪儿有做官的不想升官儿,这不瞎扯吗?”

    叶大安看了一眼这些年只长个子,没长耐心的小儿子说:“凡是多想想,别急着下定论。”

    这孩子,明明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可有时性子急了点儿。

    文月将手里的蒲扇拍了拍自己的膝盖问四郎:“四哥,你是愿意去一个处处充满危机,人际关系十分复杂的地方奔前程,还是愿意待在已经熟悉并且能完全掌控的一亩三分地上兢兢业业、安安稳稳生活呢?”

    四郎眼珠子转了转,他要是没听懂妹妹的话,那这几年在外面算是白忙活了,一点儿见识都不长。

    四郎嘿嘿一笑,坐到文月身边的小凳子上回道:“我当然选择自己熟得不能再熟的这一亩三分地喽!”

    文月将蒲扇轻轻拍到哥哥脑门儿上:“所以呀,傅县令做出的是和你一样的选择,至于其他人想怎么选就是别人的自由喽!”

    傅县令在金河县安稳的做着父母官,他弟弟傅明之在南阳府安心的做着家族生意,管理家族产业,不比去那些勾心斗角或未知详情的地方强?这朝堂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叶老太听着两个孙子孙女你来我往嘟嚷道:“两人还打起哑谜了,老婆子我不懂那么多,我只知道傅县令待在金河县,对咱们老百姓也算好事儿。”

    不得不说,老太太这句话还真是深得人心,一家子都纷纷点头赞成。

    不怪叶老太对傅县令如此推崇,其实文月也挺佩服的。他真是一个将“民以食为天”的观念刻进了DNA的官儿,对农业的重视、对粮食的渴望大概源自他确实有一颗想让老百姓吃饱穿暖的心。

    当年平安村卖给衙门那批粮食后,傅县令让人分到了其他村,结果不出意外,那些人真的丰收了,有些良田的亩产甚至能达到六百多斤,比平安村刚开荒的地种出来高。这么高的产量,村民们自然是高兴坏了。

    这事儿算彻底在十里八乡传开了,这下不用傅县令说,其他村民都纷纷自己掏腰包求着买粮。为了更好的将优良的麦种推广出去,傅县令当机立断,采取强硬措施,让这些人家将下一年的麦种留好,其余必须全部卖到衙门,再由衙门平价卖给其他村子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