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刘子祥亲力亲为,找工人队伍中威望较高的人个别谈话,清理了护矿队,然后开始自我净化,凡是平日偷奸耍滑干活偷懒的,一律清理出去,以前欺压过别人甚至助纣为虐的,该罚的罚该杀的杀。
又从直隶几个不同的地方招了几批良家子来充实矿工队伍。
下了工之后,还会挑选骨干进行讲课,课程内容很丰富,从技术理论到管理经验,再到思想教育,应有尽有。
学得好的,还给发衣裳跟钢笔呢!
现在谁要穿一身崭新衣裳,兜里别上钢笔,走出去相当拉风,人人羡慕,工人中不乏人才,一个叫王大锤的,识字快记性好,拿了四回钢笔,被提拔为班组长,只要不下井,走到哪里都穿的板板正正,一个口袋别四根钢笔,体面的很!
人们现在都叫他王状元呢!
就这样,一个管理严明,生产有序,欣欣向荣的矿区诞生了,整顿后的第一天,产量就开始井喷,换上新工服的工人们把拉上来第一车煤炭倒在办公楼门口的小广场上,然后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塔,永远封存这一车“新生煤”。
学校的楼房和工人们的宿舍已经开始建设,不时有下工的人们在这里转悠。
“老哥,还不回去休息,井底下干了一天了,明天还得干活儿呢!”
一个老工人蹲在地上,叼着自己卷的烟卷,眼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你说,咱们的娃真能念书?念书啊,这可是念书啊!不是地主家的娃才能念!”
“那还能有假,不然这楼给谁盖的?”
另一个年轻一点的笑道:“老哥还不信呢?这些天吃进肚子里的饱饭可是真的吧?”
有人接着道:“不光是饱饭,还有热水澡呢,听说现在的澡堂子只是临时的,以后还要盖更大的,井下多潮啊!下面热,穿不住衣服,现在天冷了,一上井浑身冷飕飕,得老寒腿的可不少,原来一身黑,都不敢抱孩子,这下好了,洗的干干净净,舒舒服服!”
“食堂里还有酒呢!凡是下井回来的,一人给二两!喝了暖暖活活的睡去!”
老工人眼睛更亮了,“念书好,念书就不用再挖煤当煤黑子,就能当东家那样的大人物!”
有小年轻撇撇嘴,挺挺胸膛,展示自己的钢笔,“挖煤怎么了?没听东家说吗?挖煤也要脑子!也要那什么,什么智识,还说以后挖煤要用大机器,我们会有自己的电厂和机器厂哩!等我儿子上了学,我就让他学怎么挖煤!”
有人就打趣道:“你想有儿子,得先有媳妇!听说又有人给你寻女子了?”
胸前别着钢笔的年轻人有点不好意思,脸红了,他们现在工资高了,穿的体面了,自然不愁找媳妇,十里八乡的女孩子可不傻,原来煤黑子没人要,现在煤黑子不黑了,是个宝呢!
老工人扔掉烟卷,站起来,边往回走边嘀咕,“得赶紧去睡,明天好好干,他娘的,挖了一辈子煤,还能让二班那些小伙子比下去?那个什么,什么流动红旗给了他们,看吧他们给牛的,咱不为那点奖金,就为争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