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从食堂出来,已经是七点四十,她穿过急诊走进挂号大厅,直直往另一个通道走去,绕过这个通道就能看到另一个电梯口,可以回住院部。
恰好看见厉宁述从外面走进来,她便笑嘻嘻地打了声招呼:“厉医生早。”
说完也不等厉宁述回她,飞快地就走了,厉宁述回头看一眼她的背影,大步流星,步履匆匆,看起来很忙的样子呢,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他往自己的门诊走去,路过护士站,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江护长,江护长接过来,笑道:“闻味儿我就知道又是好吃的,怎么又做卤味,下班回家没事做?”
“家里药铺有一批药材打算做成卤料包出售,护长你要不要?”厉宁述笑着反问道。
顿了顿,又继续说:“我这个就是用我们家卤料包做的。”
“哟,宁述还会做生意了嘿。”同事杨大可也是刚到,听见他和护长的对话忍不住一乐,“让我试试好不好吃,好吃的话我要几包,回去让我老婆做。”
杨大可常年待在三楼的传统疗法中心,天天跟艾灸针灸拔罐为伍,白大褂上一股子被艾条熏出来的烟火味,厉宁述拨开他的手,“杨主任,你的白大褂该换了。”
“再穿一天。”杨大可伸手从江护长手里的塑料袋中捏出一片卤牛肉,“嗯,好吃,你家卤料包什么时候能买啊?”
“过两天吧,下周给你拿过来。”他一边说,一边跟杨大可一起往楼梯上走,到了二楼就分道扬镳。
诊室门已经开了,门外已经坐了几个等候开诊的老病人,厉宁述一边穿白大褂一边跟他们打招呼:“越越是不是,你怎么不去上幼儿园又来我这儿了?”
“咳嗽,脸也烫烫。”才四岁的小孩,说起话来清楚得很,把自己最难受的地方说了,说完就继续窝在妈妈怀里打蔫儿,小脸紧绷,要哭不哭的。
厉宁述闻言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发现有些烫手,便问孩子妈妈:“发热多久了?”
“好多天了。”孩子妈妈仔细说道,“上周三他就开始发烧,干咳,我给他吃了小柴胡和银翘片,第二天起来就不烧了,但还是咳嗽,然后到前天下午,他又开始发热,吃小柴胡和银翘片也没用,昨天我就学您以前那样给他喝乌梅白糖汤,喝了两小碗,睡了一天,体温也很高,还咳嗽,天快亮的时候又好一点了,我就赶紧抱他过来了,厉医生您看看。”
“体温量过吗,最高多少?”厉宁述一边问,一边拉起小孩儿的手,查看他的脉象,“啊,让叔叔看看你的小舌头。”
“半夜最高的,40℃。”孩子妈妈应道,“他热起来的时候,上半身是热的,手心很烫,脚又很凉很凉。”
厉宁述点点头,看着孩子嘴角的溃疡,又问他:“喉咙痛不痛?流不流鼻涕?打喷嚏不打?”
孩子都摇头,没有其他外感症状,脉是轻按有力、重按虚弱,干咳,再问发烧之前有没有着凉,也没有,用孩子妈的话说就是:“烧得莫名其妙,他这体质也太差了!”
“他这么瘦,还挑食。”厉宁述这时对他的问题已经心里有数了,“还是温病虚证发热,回去继续喝乌梅白糖汤,对症的,煮浓一点,白糖多放一点,你昨天就是量不够,配上甘草干姜汤一起喝,等烧退了,就给他煮乌梅三豆饮,我在处方上标好顺序了,先吃第一张,烧退了再吃第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