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姝垂头丧气的回房,一脸幽怨的看着邓酌,“我们真的帮不上他吗?”
“太后如今正是泥菩萨过江,若想保住太后之位,保住陛下之位,每走一步皆要小心谨慎,哪有闲情逸致相助无关之人。”
“谁说是无关之人?既然是科场舞弊案,就与礼部有关,与礼部有关,就定然与于国贞有关,那我们帮林乐师的同时,不也除掉那个老狐狸了吗?”何姝说的眉飞色舞。
邓酌嘴角一勾,“除掉于国贞的办法有很多,但此事不可。”
“那是为什么?科场舞弊不算大案吗?”
“一来,此案无凭无据,若提起来,难保不被他们拿来反咬一口。二来,林子书此人城府极深,我不想帮他。”
“不想帮?”何姝瘪瘪嘴,“我看你是嫉妒人家比你帅,比你弹琴好吧?”
邓酌翻了个白眼,“他能承受冤屈四年不提,在得知我近在眼前时,还能按捺情绪以琴曲刻意接近,若非我今□□问,还不知他日后要瞒多久才说。”
“这有什么,只能说明他有韧劲儿啊。”
“被人利用还不自知,如此无防人之心,岂能在宫闱中立足?”换了口气,邓酌走到箜篌旁,随手一拨,传出一串空灵的琴音,在琴声落下之时,他双手揣入袖中,扬了扬头,“身为太后,垂帘听政,大权在握,拥有一世荣耀及辉煌,世间万物皆垂手可得。可也正因为所处至尊之位,注定太后此生对任何人不能真心以待,即便是身边本该亲近的人也是一样,更不要妄图什么知音。世间万事,达到极致便注定孤独,所谓高处不胜寒,曲高则和寡,就是这个意思。”
何姝:……
这太监咋突然变得絮絮叨叨的了呢?
她用好奇的眼睛看着邓酌。
邓酌发现她眼神异样,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多了。他挺了挺身,“太后也不必多想,邓酌的意思只是提醒太后,往后在宫中,多加小心便是。”
何姝心事重重的啃下一口梨,“宫里那么多人,若个个提防,岂不要累死?再说,也没那么严重吧,就算没有知音,朋友总还是可以有的吧。你看,像映雪啊,长庆他们不是都对我挺好的嘛。”
“他们不是你所谓的朋友,只是太后的仆人罢了。”邓酌平淡的道。
“仆人……”何姝不禁呵出一口气,一种心酸之感随之袭上了她的心头。
当太后真的这么惨么?连朋友都没有。
她扬起下巴,凝视眼前貌似冷漠的邓酌,幽幽的道:“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