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瑞恩松开瓜皮帽,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马叔,是我。”
既然马厚谷走了出来,程瑞恩只能据实相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马厚谷看清程瑞恩的脸后,诧异地问。
“刚回来。”程瑞恩连忙说。
“到后面说话。”马厚谷负责整个中西大药房的运营,路承周不管事,一切由他作主。
“马叔,你是什么时候当了掌柜的?”程瑞恩到后面,整个人才放松。
马厚谷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发生变化,语气中的关切,明显发自内心。
“承蒙路承周看得起,他盘下中西大药房后,让我代为经理。”马厚谷微笑着说。
这段时间,他从刚开始的诚惶诚恐,变成愈发自信沉稳。
既是因为路承周对他的信任,也是因为对中西大药房各项业务开始熟悉起来了。
“路承周?”程瑞恩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是啊,就住在治安里,与你也是好朋友的路承周。”马厚谷感慨着说。
路承周没上大学,确实很可惜。
但他从警察教练所毕业后,比马玉珍和程瑞恩早两年参加工作。
少读两年书,等于多赚了两年钱,路承周在治安里算是有出息的。
不但在英租界当巡官,手下管着几十号人,而且也攒下了丰厚的家底。
几十根金条,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拿得出来的。
马厚谷在中西大药房干了大半辈子,也没有攒下一根金条。
相比之后,他觉得很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