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家看好,我要晚点才回来。对了,你愿不愿意到日杂店当伙计?”路承周突然问。
“当伙计?没问题,只要管饭,能睡在店里就行。”张广林一愣,高兴的说。
不管当伙计的收入如何,至少不用风吹雨洒,这就比绝大部分的工作,都要轻松了。
“你识点字,还能写写算算,当伙计应该没问题。对了,你是哪里人?”路承周问,既然要给张广林介绍工作,当然要问清楚个人情况。
“我是宛平人。”张广林说到这里时,突然放低了声音。
“家里还有什么人?”路承周又问。
“没有了,就我一个了。”张广林慢慢蹲了下来,抱着脑袋,低声说道。
“没结婚?”路承周诧异的问。
“结了。”张广林的声音,突然变了。
“老婆呢?”路承周又问,既然结了婚,怎么就一个人了呢。
“老婆和肚子里的孩子,逃难的时候没了,没了。”张广林想到伤心事,再也忍不住,像个小孩似的,低声抽泣着。
“能活着不容易,慢慢熬吧。”路承周也不知道怎么劝张广林。
在这样的世道,每个人都活得不容易。
他看去衣着光鲜,可实际上,随时准备为抗日牺牲。
路承周的家人,早就没了,组织就是他的家,党就是他的亲人。
路承周到宪兵分队后,先到情报一室,张思昌已经到了。
“香月里那边查得怎么样了?”路承周最关心这个问题。
“那个曹教授的交际确实广,家里人来人往的,一个下午,有七八个访客。”张思昌拿出一个本子,这是他下午的记录。
“这些人都要严密监视起来。”路承周看着记录,每隔半小时就会有人来,有时一次还是二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