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面的玻璃上显现出审讯室内的画面,桌子、椅子、她自己和师父、头顶的灯、灯下方的审讯椅、以及坐在审讯椅里头的谢恩行。
被人调整了倍速似的,那头的谢恩行好一会儿才舍得从里侧的墙壁上移开目光,慢吞吞地转过眼来,睨着他们这边的方向,默不作声,似乎在等待下文。
耳边有熟悉的声音,看来师父没有让他失望。
“他告诉我们,谢傲雪其实——”
同样缓慢的像是调整了倍速的语速,像是生怕让人漏听了任何一个微小的语调起伏,“不止是受害者那么简单而已。”
好像没有听说过这些信息,不止这个,连师父什么时候去见了谢一明也不知道。
不是一直待在一起吗?好像也不是,总还有下班回家、上班上厕所的时候,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待在一起的。
尹若晨回过头,不知道怎么的又看见了那枚耳麦。
也不是所有事情,都是被她知道的。
刘钦炜也许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小徒弟时不时投来的探究目光,也许是腾不出神来去理会,毕竟此时此刻,这个能以一种几乎急死人不偿命的悠哉口吻说话的慢性子,与他本人风格截然不同,必须倾注全部的专注力去扮演才不至于让人出戏。
“除了自己和那些圈内的老板进行□□交易外,她还将身边很多人也拉了进来。”
这些信息自然全是来自于时温,她在谢一明本人所讲述的版本上略做了点添油加醋的处理,添加了几分自己的推测。比起证实自己的推理能力,她倒更希望出错,每一分差错都是对谢傲雪的凭空污蔑,而每一分污蔑,都是击垮这个以谢傲雪为纽带建立起来的脆弱联盟的利刃。
“奏效了,他开始紧张了。”听上去很漫不经心的声音,从邻座传过来,孟彧的声音。
事实上却是,哪怕是在跟她说话,眼睛也一直盯着屏幕没有移动分毫,非常的专注。就连说出来的这句话,似乎也只是为了让她了解进度不至于太过没有头绪而勉强分出来的心思,所以再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解释得出这条结论的依据。
原来面无表情的时候,才是最认真的时候。
然后想到,原来这个人也有很认真的一面,对待正事也是一丝不苟的。
耳麦里传来不屑的冷笑声。
谢恩行:“我知道,你们审讯有一招,叫囚徒困境。”
看起来那些话对他毫无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