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蒙上去两道阴影,两个女生手牵手站在旁边,眼巴巴地盯着面前的桌子,却又因为担心意图表露太过明显会不礼貌而不得已时不时地假装去看别的地方。但眼下正值用餐高峰期,除了这儿似乎又再找不到第二张可能会空出来的桌子。只能又望回来,在一不小心与用餐人对上目光后,尴尬地微微一笑。
时温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东西,确认没有遗漏后,起身离开了餐馆。
车子停在地下车库,两层楼的停车场,由于进来时特地留意了布局,没用多久便顺利地开了出去,但最终还是堵在了晚高峰的车流里,本来半个小时的车程生生拉成了一个多小时。
因为不用期待有谁会在家里开着灯等待自己回去,所以早早在出电梯那一刻便打开了手机的手电光,再用同一只手摸出钥匙开门。光源急不可耐地,门刚打开一点儿便冲进去,点亮鞋柜前那一小片,又随着玄关处啪嗒一声消失不见,与黑暗一起消失不见,融进更彻底的光亮里。
非常简约的屋子,没有曲折向上的楼梯,没有可供藏人的柜子桌椅,甚至没有厚重的窗帘。除了最里头那间敞着门的卧室,灯光下,边边角角全都一览无余,连只老鼠都别想找到地方藏身。
脱下鞋赤着脚鞋走进去,一路到卧室门口,全部检查了一遍后,才收起早在进门时就掏出来的警用匕首,转身回到玄关处,反锁门,穿上拖鞋,进入客厅。
手伸过防盗网将窗户推开一些,寒风便迫不及待地钻进来,呼在脸上,从车里带上来的那点氤氲热气便消失不见。
变成了,和这个屋子一样冷冰冰的存在。
一如往常,烧水、蹬跑步机、做俯卧撑、开电热水器、洗澡洗头发,最后端着热水回房间,上床。
直到手掌撑到床板,才出现了不同以往的异常,不是棉质被单的触感,而是冷冰冰的咯痛。
是前几天自己还在家里的时候,晚上躺在床上举着奖牌看,睡前也依旧握在手里,醒来后忘记了收,这么多天,无人搭理,就一直待在床上。
在他那儿的时候,一定不是这样的待遇吧。睡觉时也被系在脖子上吗,那样不会咯着骨头疼么?
那天晚上似乎也是想到这里,好奇着,便实践了一下,握着奖牌放在锁骨上,然后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奇迹般地一夜无梦。
就想,随身带了这么多年的东西,终归是残留了一些他的念力,别的事情做不到,于是选择尽力实现他常常挂在嘴边的愿望——要是能把我的睡眠分你一半就好了。
要知道,他那沾枕头就能睡得不省人事的本领一直是他为人嫉妒的原因之一。
真是奇了怪了,一涉及到周已,自己也不自主地变得迷信,想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奇怪的又何止这一件,一到周已的事情上,号称无所不晓无奇不知的常畔也派不上用场了。
半点消息也查不到。
“师父。”躺着的时候,声音莫名其妙就变低了不少,“我可以做警察抓犯人,同样的,徐强勇也可以对不对?”
“可我遇到了你。”陷进被子里的声音,“可我也没有找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