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我的手下,他是同伴。”
明明应该是一句很感动的话,硬是让时温那毫无情绪起伏的冷淡音讲得毫无人情,而且说完这句后,她又罕见地补了一句:“看来孟先生你的功课做得也不很充足,他跟我是一个师父。”
说完,她就没再理他,拿上车钥匙直奔医院。
没有得到邀请,孟彧只好主动地跟上她:“带上我啊时副支队长,我能画画。”
一个小时后,时温确认了,“能”和“会”的确是两个意思。
看着面前这两三笔涂成指谁像谁的“特写画像”,她问:“你是在逗我吗?”
如果不是时温的表情太过一本正经语气太过严肃,孟彧一定以为她是在嘲讽自己,但显然不是,她是认真地在疑惑。
孟彧抬起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清咳了一声:“我画的图只需要能够帮助我自己辨认就行了。”
“?”
饶是时温再淡定,此刻脸上不免也出现了问号:“你辨认有什么用?你能一个人筛查本市本省乃至全国所有人吗?”
“不能。”
孟彧的态度倒是很坦诚,但这份坦诚更让时温想把他从这栋楼丢出去。
不过他很快就进行了补救:“用不了那么大范围,我们直接去那家快递公司,让我看一眼职员表就行。”
他的诚信挽救了他的性命,时温拿着那张刚刚打印出来还残留着热度的资料表:“既然如此,我带你来做什么,直接带那个护士来就好了。”
孟彧伸出一根手指,颇为不赞同地摇了摇:“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事件、以及主观想象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她本身就只在潜意识里保留了一分印象,我们可以根据专业引导帮助她将这份印象提炼出来并且成图,但如果让她自己凭着这并不清晰的主观印象去看大量的人物照片,错误率不说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九总是有的。”
“毕竟,”他说,“不是所有人都像时副支你这样自带人脸识别功能。”
时温:“那你呢,你就不会受到主观影响吗?”
“当然不。”孟彧非常自信,自信到了一种甚至觉得对方这个问题很无知的程度,“你看着我这像是幅路人画,谁来谁对得上,我其实把每个特征都标注在了里面,这是幅字画。我——”
时温实在是不明白,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有这么多的话,刘钦炜是一个,现在居然又来一个孟彧,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实在是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