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透过玻璃窗往外看了眼,“我们自己在这转转没问题吧?”
像是这一整场谈话的时间都用来积攒热情了,只等到此刻尽数爆发,任冉冉答应得很是恳切,下巴连着点了好几下:“当然没问题。”
她一路将两人送到门口,左手悄悄藏在门后把手上,几根手指跃跃欲试,却又在听见女人清冷淡漠的声音时骤然脱力——
“任小姐,你也是跟她们一起长大的吗?”临跨出门的最后一步,时温忽然回头问。
任冉冉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仿佛有人为了看清她的神态刻意将画面调成了零点五倍速,那张脸上还未来得及成型的放松、庆幸、劫后余生......逐一褪去,化作虚无,只剩下两瓣深色的嘴唇,微微张开:“啊?”
她懵懂地睁着眼睛:“谁?”
“没什么。”
比时温更快开口的,是孟彧,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捉住时温的手臂就往外走,径直出了办公室,来到偏门的大树下。
“她最后撒谎了,她们几个人,至少她和叶麦一定认识。”
没听见回答,倒是感觉后脖颈凉飕飕的,孟彧后知后觉地回过头,一眼撞见时温的目光。
如果非要让他用什么来形容,那就是黎明前最深最沉的夜,冬天的夜,又黑又冷。顺着她的视线向下,他很快明白了这眼神的由来。
“抱歉。”他飞快松了手,“刚刚有点着急,不知道怎么给你打眼色,我认为再问下去没有意义,她不会说实话了。”
时温面无表情地甩了下自己的手臂,转过身,望着对面姜黄色的大楼。
孟彧对她的冷漠态度恍若未觉,依旧不眠不休地解释:“她跟陶枝可能也认识,关系应该还不错,我觉得她对我是了解的,她知道怎么应付我。”
这会儿,时温终于舍得看他一眼:“你是说,陶枝、叶麦、任冉冉,三个人都认识而且关系匪浅?”
“也可能是两两有交集。”孟彧说,“前面我们跟任冉冉聊的时候,她的表现都没有任何异常,至少我没看出来。”
说到这里,他又大言不惭的补充了一句,“我没看出来那就说明她的确没撒谎。”
时温无动于衷地望着他。
他继续说:“掩饰谎言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