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孟彧轻笑了一声,手搭在腰上,“这是悖论。不过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我们提问时任冉冉的回忆方式。就比如,你开始问她的身份,她说自己是这里的老师,两年前成为了这里的老师。”
时温:“她避开了那些需要撒谎隐瞒的细节。”
孟彧打了个响指以示赞赏:“对,她没有撒谎,她的确是在两年前才变成老师,在此之前她作为学生作为寄养孤儿待在这里的经历,直接跳过去了。”
时温环起双臂,目光穿过头顶的枯枝败叶,与阳光一触即离,落回一米八几的半空。
“你也注意到了吧。”她看着孟彧,说,“她刚刚称呼谢恩行的方式。”
孟彧抬起手,左手横在胸前,掌心握着右臂手肘,下巴剐蹭着右手两指指尖。脸上如他一贯思考时的那样,没有表情。
“她称呼谢傲雪为谢小姐,而且在那之前,听上去是还吞了个‘傲’的音,反过来,说到谢恩行的时候却直呼其名,并且——”
他微微皱眉,“她轻微地皱了鼻子,露出了鄙夷。”
时温没说话,默认了他的分析。
她没那么细致的学问,只是靠经验和先天灵敏度感受到了任冉冉对于谢恩行和谢傲雪截然相反的态度。
“你说得对,她知道怎么逃过你的眼睛。在我问她认不认识谢傲雪的时候,与其说她是在回答,倒不如看做她在想办法掌握话题的主动权。只说谢傲雪现在的身份,模棱两可。”
孟彧看着她:“所以你比我更多了一层怀疑?”
“你认为她们三个跟谢傲雪都认识?”他问。
拿谢傲雪的照片来给任冉冉辨认,这不是两人事先计划好的事情,准确说他们并没有什么切实的计划,只要他不主动,时温就不会跟他多说。因此他当时的惊讶不比任冉冉少,差点忘了集中注意力去关注对方的反应。
也许这就是她眉间那淡薄的苦恼情绪的来源。
“你觉得陶枝跟谢傲雪,是在福利院认识的?为什么?先不说谢傲雪的真实身份,即便她真是白中旭的遗孤,她也不一定进了福利院。就算真的去过,世界上福利院这么多,并不非得是童天。”
时温抬起眼,语气淡淡的:“所以我在验证。”
孟彧:“那结果呢?”
“结果。至少有一点确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