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彧一顿,回过头。
背后亮起明亮的手电光,光晕里传来时温生硬的声音:“以你的功夫,要是遇上意外出了什么事情,我负不起责任。”
有了光照,她好像又恢复了不少,除了依旧和孟彧保持同步调,工作能力以及情绪状态都与平常无二。
“这栋楼最早在08年动工,据说本来是要打造衔接城镇的五星级酒店,做出北州大道的品牌,但是自修建之日起就问题不断,后来老板不知什么原因资金也跟不上了,债台高筑,逃跑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烂尾楼啊,这么久,政府就没管过?”孟彧问。
“当然管过。”时温说,“上一任市长因为贪污入狱后,新上任的市长开始处理这栋楼,大概是在16年,想要重建却发现当时用的材料都非常劣质,即便勉强搭上去了也无法长久,白费功夫不说还风险高,最后决定拆迁。”
孟彧看着尚且安在的楼,问:“拆迁过程中出事了?”
“是的。”时温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火烧完了,新市长就得去处理别的政务,这些事我不清楚,总之这楼从19年以后就闲置着。一直到去年中旬,有人下了这栋楼,并且补齐了当年那个老板拖欠工人的工资。”
说到这儿,她突然抬起头看他,“你知道买地的是谁吗?”
孟彧环顾了一眼四周,调笑道:“这么荒无人烟的地方,买下一栋这么麻烦的烂尾楼?估计是位大慈善家吧。”
“对。”时温,“正是本市的大慈善家——谢恩行。”
孟彧将这个名字在嘴边回味了几秒,忽地皱了眉:“谢傲雪的父亲?”
时温难得地动了动眉毛,这或许是迄今为止她脸上最为丰富生动的表情。
“这么巧?”孟彧说,“杀了女儿,把尸体挂在父亲买的地皮里,难道是仇杀?”
时温沉默地站在狭窄的大楼入口,手电光扫过楼内边边角角,带动灰尘起舞一圈,随后定在脚下。
“请吧。”她答非所问地说。
孟彧扯了下嘴角,意味深长道:“时副支队长今天真是客气啊。”
时温没理他,抬手按着他的手臂往里一推,自己跟在他身后走进去。
底下楼层基本完工,除了外壁还没来得及贴瓷砖外,毛坯房的整体结构已经全部搭好,依稀能补全出老板在建楼之初的伟大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