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四五十年前,王家多的是子弟在朝为官作宰,就连先帝第二任皇后都是出自王家,王家风头无两,被人称为王半朝都不为过。
当时赵家尚在京城,两家在政事上不对付,王家总死咬赵家不放,颇有股不死不休的意味,但其中内情鲜少有人知晓。
老侯爷与王老太爷,还有曾是皇子的先帝出自同门,师兄弟三人自幼相识,感情深厚。后来二人合力助先帝登基,本该是生死之交的几人,结果却因为一些恩恩怨怨彻底闹翻。
赵家与王家更是在朝堂上吵的天翻地覆,分外眼红。而当年王老太爷与先帝走得更近,所以牺牲的便是赵家,一家子都回了渝州老家,不似在京城荣华富贵加身,但宦海沉浮与赵家无关。
谁又知赵家回渝州不过五年,先帝突然病重驾崩,换做如今这位登基。这位现在人是老了,帝王疑神疑鬼、刚愎自用的通病在他身上全都暴露无遗,可年轻时却也是铁血手腕,雷厉风行,办事丝毫不顾念旧情。
先帝一走,他继位便是肃清朝堂,转手给王家扣上结党营私的罪名,绞杀了朝中大部分为官的王家子弟。没多久剩下不多的王家人退的退回澹州,走不了的就自己在京城找地方自我圈禁,两耳不闻窗外事。
如今故人都已作古,留下的问题却没能解决,哪怕都被上面那位整治,王赵两家该不对付的还是不对付。
王家如今剩下王令秋独留京城,但这人却至关重要,还颇得上面那位信任与重用。赵家儿朗在前面冲锋陷阵,王令秋掌握着整个大周的钱袋子,马草钱粮都靠他调备,这跟把命放人手里没两样。
“王令秋送的东西不用管,既然他敢送那就收着,这是他该送的。”赵郁跟娇芙解释,“他在给上回粮草出事赔罪,没必要让着他,也不用担心得罪他。”都是多年打交道的人,王赵两家又是这般复杂情况,想不熟悉对方都不行。
娇芙拧眉扫了眼赵郁,终是问出这句话:“那……李家呢?李家也送了礼,而且还专门投了帖子,先登门拜访。”
“李家?”赵郁稍稍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所说的李家是哪个李家。
娇芙见他似是想不起来,便低声提醒道:“就……就那,听说曾经与赵家有婚约的李阁老家。”这都是上上辈定下来的事。
原是说李家与赵家结成儿女亲家。可结果后来赵家回到渝州,李家再没提起过结亲,这事就不了了之。
上上辈给上一辈定下的约定,到底还是没能履行。古人重承诺重信,李阁老年事已高可确实在世,如今孙辈好几位姑娘待嫁闺中,娇芙怕会留到赵郁这一辈。她从下人口中得知此事后,搁在她心里让她浑身不自在。
毕竟赵家除开素未谋面过的三房,大房赵奕已经成婚,赵珏年纪尚小,如何适合成婚的人只有赵郁。
赵郁想起娇芙口中的李家是哪家,忍不住唇角微勾,无奈地低头抚了抚额,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可到底是没忍住靠在椅背大笑。
娇芙微微往后仰,手肘轻轻碰了碰赵郁,不解地看着他:“爷笑什么?”跟疯了似的,与以往的他相比大不相同。
“你可是在吃醋?”赵郁狭长深邃眸子盯着娇芙,直直地看入人心里,里面似乎有些她看不透的情绪,恍若是温柔,又似是情深。
娇芙被他眼睛里的情绪吓到,心中慌乱无措,面上紧绷着不让自己露出来,但她素来娇软温和嗓音,此刻变得她磕磕绊绊,紧张不已:“我、我吃醋?”她只是觉得若赵郁要履行上上辈定下的婚约,她也要为自己早做打算,毕竟有正室夫人压在头顶,她就要收起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