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感觉到衣服落在自己身上,竟然低低的哭了起来,费力地抬手试图将自己裹得更加紧,娇芙见状手轻轻搭在女人身上,低声宽慰她道:“不怕,已经看不见了,我找人请了大夫,一切都会好的。”
“我……我没有……我真的没……做偷人的事,这病是……他传给我的……”女人说话声音犹如蚊呐,却还在不停地解释,她自始至终从未承认过自己偷人。
弄琴还想劝说娇芙,她看了眼娇芙,只见她澄净目光里只有救人的心思,不掺和任何杂质,那些污秽与不堪从来不会出现在她身上,让人舍不得将她玷污,更是舍不得让她不要去救人。
弄琴只能领命,走前看了眼倚绿,让倚绿好生守在娇芙身边,那两在外面看守的衙役不像是好人,也不知道让不让她们将人带走。
这两衙役正愁着不知怎么办呢,这女人没人看肯管就只有他们负责,简直就是握着烫手的山芋砸手里。
这女人看着要断气,和已经断气还是有差别的,要是真当场死了,找敛尸人拿着草席一卷丢到乱葬岗就是,这人还活着万万不可丢去乱葬岗,将活人丢入乱葬岗那可是杀人的事,虽然他们手上不见得干净,可是从来都不动老幼妇孺。
如今见娇芙愿意主动管这女人,真是快要给她下跪了,他们可不会出手阻拦,只要有人肯管,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这事谁干谁知道难干。
娇芙与倚绿不敢随意搬动女人,怕不小心动到她伤处,只能替她举伞挡住烈日,等弄琴请人过来帮忙。她原以为在此期间会有女人的亲人过来替她收拾,谁知从头到尾都不见来人,她看了眼不远处的衙役,那两衙役至今还在那里守着。
弄琴回来得快,见到娇芙就道:“连翘姑娘说是手上没药,直接回宅子等着顺便准备伤药了。”
娇芙点目光落在弄琴身后,她后面跟着两个奴仆打扮的男人,皆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还是救人要紧。
她退让开位置,朝着两人道:“麻烦两位了。”哪怕是对奴仆她依旧这般有礼,而不是他们预料中的那般颐指气使的态度,倒是让过来帮忙的两人惊诧了瞬间。
那俩衙役见娇芙找来人要将人带走,默默看了对方眼,其中滋味怕是只有对方能明白。
其中一名国字脸的衙役上前,娇芙还以为他是阻止自己将人带走,心里早已打好腹稿,无论如何这人她瞧见了自是要救救。
谁知国字脸衙役开口道:“姑娘可是想好将人带走?这女人可是没人愿意管,若是姑娘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
闻言,娇芙看了眼闭着眼睛的女人,她脸上如死灰般的神情,似乎已经习惯遭人抛弃,夫君休弃,哥嫂置之不理,她是再没有人可以帮她。
娇芙歪了歪脑袋,反问道:“如果我不管,那还有谁管呢?”
这话让衙役噎住,如果她不出面,他们就会这里等这女人咽气,再不济只能将女人接回去,找家里的婆娘给照看几天,等人死了再埋了或者烧了。
“行了,你要将人带走就带走吧,不过后果你可得想好。”这女人的前夫和哥嫂都不是好人,这女人若是死在衙门口还好,如果在她手里出事,指不定还会找她麻烦,让她赔条人命。
说完,那衙役补充了句:“要是姑娘有麻烦可以来找我,别管其他人怎么说,救人不出现,没道理后面再出来假仁假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