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娇芙的状态着实吓到苟寻,他还从未见过那样的娇芙,冷冰冰的眼神就像是对任何事都毫无反应的木偶,可他又不敢将消息传给巡边的赵郁。
他心里清楚,若此事经赵郁知晓,他肯定逃脱不了责罚,轻则罚月银杖罚,重责惹三爷厌弃。他从前也干过负荆请罪的事,那还是刚跟着主子时凡事不懂才做的事,如今再来这招,便显得他越发无能了。
苟寻纠结了整夜没睡,心怀侥幸的没向赵郁禀告,他赌娇芙那边也不会将此事告知赵郁。
晚上娇芙睡得比以往踏实,清早醒来娇芙就跟没事人似的。她心中越烦闷焦躁,越能睡得安稳。眼前的事急需解决,可毫无办法,她宁可先闭着眼睛睡觉,等睡醒后起来再解决,指不定这中间有寰转的余地。哪怕没留余地,刚睡醒后的脑子也比焦灼情绪下清晰。
她让倚绿将连翘请回来,将她救回来的女人在院中自尽一事同连翘讲了,娇芙不主动跟连翘提,过几日连翘也得给女人复诊,到时同样见不到人,还不如早早将事情告知给她。
连翘没想自己刚将人救活,这人就直接撞墙自尽,醉玉楼的姑娘都还想尽办法的配合她治疗,只想着如何能活下去,她明明有机会能换种活法,却自己选择放弃。
如今人死灯灭,谈论死者的事似乎毫无意义,连翘对女人的选择保持沉默,她出声问道:“三爷可曾知晓?”
“这事我并未告知三爷,他应该暂且还不知道。”昨日她原是想回侯府见他,将此事当面说清楚,只可惜不仅没见到他人,反而在他内室瞧见那副画,娇芙哪还有心思等他回府。“只是如果可以我想还是了却她死前心愿,我想拜托玄月将事情调查清楚,还她公道。”她宁愿找不过见过几面的玄月帮忙,都不想在这时候找赵郁。
连翘目光落在娇芙身上,见她提起赵郁神色稍许不对劲,以为她是因为那女人之死烦忧,并未往别去想,只是劝解道:“这件事姑娘最好还是跟三爷提提,你若是觉得住在这里心里过意不去,就找三爷搬去别的地方。”
对上连翘认真提议的神色,娇芙无奈地笑了笑:“玄月他们都能处理妥当,没有必要麻烦搬住所,我不忌讳这些。”
这年头哪有不死人的,她又不是没见过死人,好些年前流浪在外,比这恐怖的场景她都见过不少。而娇芙也没准备跟赵郁提这事,他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也幸好他近日没空来宅子,以她她如今的情况,她就连跟他开口说话都难,好像自己每得他一分好,就像是从旁人那边偷来似的。
赵郁哪里会不知道这件事?
玄月跟他请罪早已将事情说明,就连这事善后都是赵郁吩咐下去。
先不管那女人遭前夫抛弃的事,哪怕是两人闹到官府和离,之后婚嫁互不相干、生死与其无关,但她前夫是彻头彻尾的小人做派,连多年情意的发妻都能说送入官府就送入官府,哪里还能指望他有人性?
倘若让他知晓那女人已死,他肯定会想法子向娇芙索要补偿,甚至故技重施,将人名声败坏。再加上那女人哥嫂唯利是图,绝对也会掺和其中。
赵郁沉声吩咐道:“这些事无需烦恼芙姨娘。”哪怕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却足以恶心人。此刻她心里指不定难受,若任由那女人的前夫和哥嫂出现在她眼前,她肯定又该陷入自责之中。
赵郁让玄月将功补过,着手调查清楚事情真相,既然那女人口口声声喊冤,这其中事情缘由定然可以深挖。
“属下领命。”玄月不敢懈怠,立马调查此事。
这件事牵扯并不广泛,说破天都只是夫妻间的琐碎事,只要打听一番,很好将弄清楚。不出半晚的时间,玄月就将事情摆弄明白,甚至将那女人和她前夫家里的都底细挖了出来,那女人着实是可怜可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