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郁摆了摆手,语气阴沉:“失言之过,自己下去找钟子良领罚。”
连翘应了声是,拿起两个食盒出了书房。她不算侯府的人,被处罚找的自然不是侯府管事。没人知晓赵郁手底下还有另外的人马,她属于其中运气好的,能从暗处转到明处。如今只是挨板子,没让她回去重塑,是最好的结果。
等书房只留下他一人,赵郁不由得扶额苦笑,既然他肯松口让连翘换药,她若是能怀上孩子,他定能护她周全。可因为连翘的话,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了。
赵郁突然更换汤药,不止连翘认为他有心利用娇芙。
倚绿不知自己如何回的侯府,她死死记着程老大夫的话,不敢忘记。
回侯府的路不漫长,可倚绿走得双腿发软,哪怕进了南苑,她都不敢表露一点异样出来,明明姑娘不用在喝避子汤是好事,这辈子能拥有孩子陪在身边,可倚绿得知后却觉得如坠冰窖。
直到进入娇芙房间,倚绿将门关上,才从那股压抑的氛围里逃出。
可却不知怎么跟娇芙开口,反而倒是娇芙看到她这番表情,猜到点东西,但是她也没料到她现在喝的是调养身子的药。
倚绿怕娇芙多想,宽慰她道:“姑娘别担心,程老大夫说他也拿不准,毕竟没瞧见药渣。”
连翘每回送来的是汤药,药渣她们肯定弄不到,这话只能安慰人罢了。但若程老大夫真没有把握,倚绿也不至于被吓到面色惨白。
“不用安慰我,但你也别自己吓自己。”赵郁突然转变想法确实让人惊诧,越是未知才越是恐惧,不过总能想到办法解决。
娇芙拢起衣袖,露出半截凝如白雪的皓腕,拿着剪子将沾有药汁的绢帕绞得粉碎,再将其丢到香炉中,眼睁睁瞧着它被火星子点燃,烧成灰烬。
她神色平静,道:“这事你我都得烂在肚里,不能跟任何人提及。你先在这里休息下,别让人察觉出你的异样。”
“三爷不仅送了簪子给姑娘,往日里照拂南苑的次数也多,或许三爷是真的想让姑娘生下小主子?”这便是有些自欺欺人了,可这般想确实是会让人好受点。
别人或许会相信娇芙却不信,她也不想让倚绿学会这种自欺欺人的法子。指不定她往后不喝那调养身子的药,可能还得倚绿帮忙。
娇芙挑眉问道:“你信?”
倚绿看了眼娇芙,顿时泄了气,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因为娇芙短短两字便轰然崩塌。
娇芙反过来安慰倚绿,语气轻松地开口:“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孩子堕胎只需一碗堕胎药,但是怀孩子可得看命。我若怀不上孩子,任由他心中再多想法也无计可施。”
说完,她低头笑了笑,手上是紫色暗纹蜀锦布料,赵郁送她羊脂玉簪,她投桃报李准备亲手给赵郁做只香囊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