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气势犹如洪水倾泻,阴鸷沉闷直教人喘不上气,紫屏跪伏在地,面色苍白,额间身上竟然冒出细细冷汗。
苟寻顺势将调查的东西呈上来,赵郁让他交给老夫人。在赵均一月多前处置过一批乱嚼舌根,妄议是非的下人后,赵郁可是背着人将侯府翻了底朝天,赵均未动慈安堂,他下手可没准头,直接将慈安堂里里外外查了清楚。
堂内好些人心虚地低下头,生怕老夫人瞧见那册子上写的东西,清算他们做过的事,他们做过哪事心里心知肚明。
老夫人只扫了一眼,就不愿意再往下看,她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不过是不想动自己身边的人,故意装作不知罢了。
紫屏见老夫人虽未将册子上的内容看完,但也并不不准备再帮她说话,整个人身子摇摇欲坠,只能自己替自己做过的事辩解:“奴婢真心心悦三爷。”
所以四处搬弄是非,谣传污蔑,欺瞒主子,挑拨离间,能做的坏事紫屏几乎占了遍。
赵郁闻言半眯着眼,冷呵一声,眉间是沉闷阴郁之色。
他并未出言嘲讽,甚至都不曾下令责罚。可便是这番态度,才越发显得三爷对她不屑一顾,甚至她连三爷半分眼神都分不到,紫屏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而脸上却又如被烧得炙热的石块烫到,将她脸皮当众烫得一干二净,让她无颜再见人。
天上地下不过短短一日时间,在她得到老夫人首肯前往南苑,众人还是艳羡的目光,比往日她最得宠时还要额外高看她几分,大家都心知肚明老夫人将她放到娇芙身边做甚。
紫屏以为三爷能纳娇芙为妾,她身为老夫人挑选送到南苑的人,也能得三爷青睐,所以做事失了往日水准。
自知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她的心思被□□/裸揭开,紫屏害怕得伏身哀求,“求三爷看着奴婢一片真心的份上,宽恕奴婢这回,奴婢再也不敢了。”慌乱之下,她试图触碰赵郁衣角,卑微地祈求赵郁饶恕。
谁知赵郁‘腾’地一下站起,嫌恶地皱眉,看着差点被她碰到的鞋面,眸底暗藏着黑云。想着就是因着她挑拨离间,害得娇芙遭罚,忍了整整两月不出声,手疼得辗转反侧,半宿都睡不着,越想越觉得紫屏为人心机深沉,刁钻可恶,竟是寻不到半点好,抬脚踹在她胸口:“滚。”
这番真心他可真是受之不起。
赵郁习武之人,又正是怒上心头,动起脚便并未想过留情,紫屏登时被这力道弹到扑到在地,闷哼出声,竟是咳出鲜血来。
厅堂中死寂一片,皆不敢直视赵郁容颜,就连呼吸都不敢呼吸。
娇芙似是也被他吓到,还从未见过他发如此怒火,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不知作何反应。
老夫人疲惫地揉了揉额头,被吵得心烦意乱,摆了摆手让黄嬷嬷将人带下去,等待处置:“我累了,你们也都走吧。”
娇芙跟着赵郁的脚步出慈安堂,她的步伐就像是被尺子量过,在赵郁身后亦步亦趋,恰好落后一步半,规矩而又谨慎。
从前她才不会这般恪守守规矩,待人慵懒怠慢,总是一副醉玉楼是无规矩之地的姿态。他若再多说几句,她便拿在醉玉楼不兴夫子学生那套堵他最,懒得听他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