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渊微诧,下意识打断赵均话,拒绝道:“万万不可。”赵世渊猜到赵均会生气,这事换做他身上,他同样会恼羞成怒,也想好退让的准备,谁知赵均开口便是分家,不留任何余地。
“大哥且听我说完。”赵均抬手制止赵世渊的劝阻,兄弟二人谁都还算心平气和,“这辈子活到至今,我挂念的只有郁儿与蓉儿二人。眼下我能替蓉儿出头,倘若哪日我身故,留蓉儿一人在在侯府,这回这事再发生一次怎么办?”
“你想想母亲,你忍心看母亲伤心?忍心三弟多年未曾回家,再归家时家却不再?”多年相处,赵均的脾性,赵世渊比谁都了解,知晓他从来说到做到,只能将赵老夫人与赵家三老爷搬出来。
情绪激动时赵世渊忍不住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他身子就是这般,情绪不能起伏过大,哪怕生气恼怒,还是伤心悲痛,都得忍着。当初父亲去世,谁都能掉泪唯独他不行。
他们三人兄弟一母同胞,从小父亲对他们便一视同仁,三人年纪相差不大,从小一块长大,没有别家府邸的勾心斗角。
他从父亲手中承袭爵位,就该看管好侯府,小时候都没撕破脸皮,人到中年几人还非得闹腾得将家都折腾散了,日后他都不知如何面对父亲。
“你若觉得我对文氏处置不当,那你说说你想如何,只要你不提分家,大哥都应允。”
赵世渊话都说到这份上,该叫赵均如何说?
文氏是赵世渊嫡妻,若无这事发生他得喊人家声大嫂,赵家宗妇。哪怕赵均气昏头,他也不能直接在赵世渊面前,对文氏指手画脚,更何况他理智尚在。
“我不再提分家之事就是,不过往后大房二房事务分开来管。”赵均看了眼赵世渊,语气郑重:“齐氏若还在,以蓉儿的年纪也该学管家了。往后将大房二房分开,我这边任由她折腾,她不会能请老夫人教她,至于三房那边,等三弟回来再做打算。”
这是哪怕不分家,内里其实跟分家无甚差别。大家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大房不能借着管家的理由插手二房,哪怕二房这边蓉儿无管家经验,把二房弄得乱七八糟,大房也休想借机拿捏。
赵世渊颔首,同意了赵均这番提议。
有赵世渊出面,这事情出奇顺利,老夫人那边没人惊动,大房二房中馈划分开来,他们将三房那份留出来,二房拿走属于二房的那份。
当夜,赵均便把赵蓉叫到书房。怕打扰赵均要事,赵蓉鲜少来赵均书房,只见赵均神色严厉肃然地坐在案桌后,赵蓉的心忍不住提起来。
“你看看这些。”赵均点了点一摞账册。
闻言,赵蓉随手拿起一本翻翻,她粗略的懂些。从前她也不碰这些,文氏不会提教她管家的事宜,赵桑比她大一岁,也还没学怎么管家,两人都是安心在侯府当千金小姐。
“这是怎么了?”赵蓉心跳如鼓,隐约猜到了些东西,只觉得肩膀上压着千斤重担。
“你母亲去世,上面又无嫂嫂,往后这些东西都需你管。”赵均盯着赵蓉,双目锋锐有神,“爹爹也想蓉儿无忧无虑的长大,可若真将你养得天真不谙世事,往后没了父兄,你该如何?”
这话说得犹如生离死别,赵蓉紧紧抓住赵均的手,声音都在颤抖,“爹,你想让我做什么直说就是,我肯定乖乖照做,何必要吓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