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赵郁挺了挺身子,不敢放松手上力道,怕自己支撑不住倒下马。
李伯恩知晓他想找娇芙,不敢耽搁时间连忙上马,护在赵郁身侧回渝州城,目光撇见赵郁带血的双手,原本干净长修的手指因着这些天赶路,一直将缰绳拽在手里,勒出道道血痕,刚磨出血泡就破裂结痂,只从手背后面都能想象出惨状,摊开掌心只怕是情况越发惨烈。
两人边往城内赶,赵郁边不忘打探消息,“可有找到人?”要是找到人李伯恩见到他肯定便会报喜,而不是愁眉苦脸丧气表情。
是以当李伯恩回答,“不曾。”赵郁脸上并没多余的表情,早已料到的事,只不过心就像是被针深深扎过的疼,细细的感觉绵延不绝。
赵郁稳定心神,问道:“城外呢?”
“找过,没有痕迹。”他按照三爷的意思,封城至今两个月内,几乎都要将渝州城翻个底朝天,只可惜并没有找到芙姨娘,醉玉楼的那些姑娘他派人盯着,可是姨娘失踪后,也没有见到她们有人同姨娘联系,人好像就是这么凭空消失了。
到了南城门口,赵郁停下马,侧头看向李伯恩,眉头皱得死死的,“怎么可能没有痕迹?只要人活着不可能任何消息都留不下。”
“似乎是有人刻意处理过,等咱们的人找过去线索已经断了。”李伯恩率先下马,忙走到赵郁马边试图扶他下来,赵郁拂开他的手兀自下马,不可避免的扯到伤口。
李伯恩识趣地再次上前扶着赵郁,这回赵郁倒是没有拒绝,若是现在不好好将养,只怕他回到宅子再没力气找娇芙。
南城门这边有赵郁私宅,他想着等那几个孩子再大点,娇芙的宅子怕是要住不下,到时候让他们搬到他这边宅子,这事还没来得及跟她提。
私宅大夫已经在旁边候着,见到赵郁便上前把脉,刚摸到脉象,大夫止不住皱眉,不觉扫了眼赵郁冷硬侧脸,道:“三爷气虚体弱,操劳过度,我给三爷开几副药,三爷可得好生服用。”
赵郁沉声应着,“让人备水。”
一路上赶路着实艰难,不眠不休整整七日,大腿内侧已经血肉模糊,脊背僵硬到只要稍微放松便钻心的疼。只不过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等他沐浴更衣,自己包扎完伤口,若无其事地朝李伯恩继续询问近段时间的事情。
李伯恩不敢有任何隐瞒,将事情全盘交代清楚,末了加上句:“姨娘曾有意离开渝州。”
赵郁坐在案桌后的身子猛地一顿,缠绕着纱布的手不断收紧,咬着牙道:“她不可能就这么离开,她还有俩死心塌地跟着她的婢女,还有收养的这些孩子,她放不下。”他有自知之明的没提起自己,舍不得谁大概也不可能舍不得他,赵郁清楚在娇芙心里他都不知道排到哪里去了,他倒是想借此跟娇芙生气,可如今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他还怎么能生得气?
赵郁所说也是李伯恩疑心之处,娇芙不像那等不负责的人,哪怕从现有证据表明,她有想过离开渝州,但和她有关的人她没全安排妥当,不可能匆匆忙忙一走了之。
“包括连翘在内,她们你可曾都询问清楚?还有醉玉楼和她交好的人。”娇芙熟悉的人屈指可数,她真想离开也就只有这么些人可以帮她,不过赵郁始终不相信她会走。
“问过,她们没察觉到姨娘异样,那日姨娘只是如往常去学堂见孩子,然后就没有回来。”
“加大力度继续找。”赵郁激动得站起身,因着动作太着急,他身子忍不住摇晃了几下,带倒了身后的凳子,他双手撑着桌面才没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