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郁冷着眸子松开徐子初,却没有给他解释,徐子初撑着身子起身,见他手臂上的血迹蔓延开来,叫人送来创伤药和干净纱布,给赵郁包扎伤口,“你要是不留着这条命找她,谁还会继续找她?在渝州三爷可以只手遮天,但京城不是三爷的京城,这天下更不是三爷的天下,您不能为所欲为。”
徐子初的话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在赵郁脑子回响,经久不息。
“快了没啊?”娇芙苍白着脸,扯着身下的床单,只觉得自己撕裂般的疼,这孩子在她肚子里待了许久,她都怕自己将孩子闷死。
产婆安抚着娇芙,“快了快了,才开到七指。”让旁边的丫鬟往娇芙嘴里塞绢布,免得疼起来咬到自己舌头。
邵冉姬走近产房门口,听到里面产婆和娇芙的声音,倒是安稳下来,看了眼同样紧张,却绷着脸的王令秋,找了话题道:“孩子的名字可定下了?”
“定下来了,叫做王昭璧。”这个名字不管男孩女孩都可以用,他就没再额外选其他的名。
昭,日明也。
璧,瑞玉环也。
昭璧昭璧,如日昭昭,如玉宝璧。
这孩子出生便没父亲,又几经磨难才能长到至今,可王令秋仍旧希望这孩子往后都是光明,人生哪能无憾,至少这名字圆满。
邵冉姬挑了挑眉,眼里露出赞赏,难得夸赞道:“还不错。”她还以为王令秋和铜钱打交道多年,从前读的书都丢狗肚子里去了,没想到肚子里还留了点墨水。
“那是自然。”王令秋靠在榻背,后面是橘红蜀绣菊花的迎枕,他可从来没有谦虚二字,哪怕在朝为官亦是如此,百官当中怕是再找不到脸皮比他还厚的人。
邵冉姬斜了眼王令秋,对他的厚颜无耻有了新认知,说到她多了解王令秋也不至于,大多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罢了,尤其是从老爷子那里,听到很多有关王令秋的事迹,不过多数都不是好话。
至今为止,邵冉姬就动过一回嫁人的念头,是想嫁给王令秋,偏偏还被王令秋给拒绝了,然后她就再没提过嫁人。
可能她这辈子没能嫁人,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夫君,成了老爷子的心头病。他又舍不得骂她,只好迁怒王令秋,是以老爷子只要闲赋在家,有空就关起门来骂王令秋。
邵卫老爷子看不惯王令秋,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一大把年纪了,白胡子白头发走起路来慢悠悠的,见到王令秋是吹胡子瞪眼睛,就差没直说他没眼光,竟然都看不上他家女儿。
王令秋知道邵卫老爷子对他不满,得知邵冉姬教导娇芙,恐怕邵卫老爷子又该生闷气,要是在知道邵冉姬与他面对着坐了将近下午,更是怕气出人好歹。
他看了眼外头天色,现在天依旧黑得早,日头落下去,天色就暗沉了。
王令秋催促道:“时候不早,邵夫人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