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芙在倚绿的帮助下脱下披风,系在脸上的面巾却未取下,只留一双澄澈的眼神露在外面。
房间里大概还坐着六七位未上场的姑娘,水芙蓉也在其中,她就在娇芙前一名上台。
她们的紧张忐忑全表现在脸上,反倒是水芙蓉面上没多少表情,娇芙扫了眼便找了位置坐下,谁知水芙蓉起身坐在了她身边。
“你开心了吧,我被贵人厌弃。”水芙蓉刚开口说话,就察觉到有好几道视线似有若无的扫过她,不过她现在并不在意这些。
“我不知道你的事。”娇芙鲜少主动打听其他姑娘的事,只是有时听到耳中悄悄记下,免得下回碰到人家痛处。
况且这段日子她是真忙,要将古籍上的舞步誊抄,每日还得练舞。她每天练舞练到瘫痪,到时间只想躺床上睡觉,哪有时间关注水芙蓉的恩恩怨怨。娇芙对水芙蓉所做的事,至今还停留在她将每月表演改成六次上。
水芙蓉透过窗户看向下方如痴如醉的男人,自嘲地笑了笑:“你说贵人为何不肯碰我?我的身子还是干净的。”她得知贵人留不了几日,想把自己交给贵人可那人说什么都不动她。真要是那般洁身自好的男子,怎可能日日待在青楼,如若不是为何不能碰她。
娇芙眉心猛地一跳,劝道:“这里还有旁人,慎言。”娇芙并不想听水芙蓉诉说满腔情意,身处青楼甭管你多奈何,动情是最大的忌讳。
渝州城并未有姓季的大户人家,可柳妈妈口口声声喊人家贵客,是贵客又不是渝州城人,人家何必跑渝州城来留情。
况且娇芙先前见那位季公子,人家行事看似放荡不羁,看人眼神风流可却不下流,来青楼指不定就是缺人陪他喝酒。
这样的人很好伺候也难以伺候,要既能玲珑剔透也能装聋作哑,谁知水芙蓉陷了进去。
水芙蓉靠在椅背上无所畏惧:“我没什么怕的,她们要说就说吧。过了今晚大家都一样,你可以问问她们有谁不怕。这里面除开你,谁有选择的权利。”
娇芙环视一圈,那些被水芙蓉点名的姑娘此刻有些忍不住哭出声,大家都明白这场登台于她们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低低说着:“我有选择的权利也要有可以选择的人。”
娇芙这种态度让水芙蓉心生厌烦,她的待遇在醉玉楼从来都是最好的,妈妈素来最宠爱她:“你难道不知道,妈妈根本不想让人伺候人?”
“你说什么?”娇芙从来不知还有这回事,妈妈从来没跟她说过,甚至每回她想同妈妈说自己的想法时,妈妈都会故意打断她,然后转移话题。
水芙蓉发现娇芙真的不知道,不由得扯着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谁说妈妈不偏心,妈妈的心都偏得没边了,轮到娇芙身上可真是费尽心思。
“妈妈怎么舍得她精心培养的人,给他们糟蹋。”说着水芙蓉下巴微抬,眼神不屑地扫视底下男人。要说这群男人作践她们,将她们当做玩物,她们何尝又看得起他们,大家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娇芙缓缓起身,斜靠在窗柩往下看。她站的地方恰好将下面场景一览无余,下面却看不到上面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