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加快速度变暗,不一会就到了深夜,明月高挂,满天繁星。
寂静的校园里响着多道脚步声,大家挠着蚊子包下楼前往食堂查线索,这里的季节转变得让人措手不及,一会寒冬一会盛夏,忽冷忽热,铁人都能生成一层锈,更何况是血肉之躯。
队伍里有女孩子扛不住地得了风热感冒,嗓子疼咳嗽。而文青是风寒感冒,大热天的还在冷得发抖。
陈仰能体会到队友们在任务世界生病是什么感受,A3楼那回他也感冒发烧了,明白那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暴击。
文青的清鼻涕就跟擦不完似的,前一秒擦掉下一秒又有,鼻子都擦红了,整个人很憔悴。
陈仰提议道:“要不你让靳先生背你?”
文青喉咙痒,他拿出一个瓶子,里面是融化的雪水:“不要,我是不会让别人背我的。”
陈仰不假思索道:“赵元不是背过你吗?”
文青的嘴已经张到了瓶口边,听到这话他卡壳一样停住。
“阿勒……”文青就跟老僵尸醒过来似的,缓慢道,“好像是哦,你不说我都忘了。”他喝两口雪水,“我记得校草是在更衣室里背的我,当时就我和他诶,他跟你说的啊。”
陈仰点点头,赵元吐槽文青要让他背,他刚背起来没走几步,对方又挣扎着要下来,而且反应很不正常,仿佛被人扯掉翅膀踩住头的小鸟,发出了濒临死亡的尖厉叫喊。
那时候陈仰觉得赵元描绘的太夸张了,现在他觉得赵元无意间触碰到了文青的内心世界。
从那个故事来看,文青的养父母和亲生父母很有可能都没有背过他,那次他或许是心血来潮,以演戏的方式让赵元背自己,那种行为就像是躲在壳里的幼虫好奇外面的世界,鼓起勇气伸出头看了看,它第一次看见阳光,以为会伤到自己,吓得拼命缩回壳里。
陈仰找了个轻松的话题,说笑道:“赵元是班草吧,不是校草。”
“各花入各眼,在我看来他就是校草。”文青转瓶子的动作一停,他歪头看靳骁长,“靳大美人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在想明天早上吃什么?”
“我在想,是哪个小狗说死也不要人背。”靳骁长卷着校服袖子,露出苍白的小臂,额前卷发乱而蓬松,气质性感散漫。
“哎唷,人生在世干嘛这么计较,”文青嗔怪道,“就背了一小会,不超过五秒。”
陈仰瞥瞥他俩,摸了下鼻尖就径自提速前行。
“诶,仰哥,等等我们啊,走那么快做啥子。”文青大声喘气,虚得不行,他揉揉下颚一块淤青,阴恻恻地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