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陈博便像昨日那样正常上班。
今天不仅来办事的客户少,就连柜台的业务员也冷清了许多。
“陈先生,你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有人持枪闯入职工宿舍,掳走了所有员工。”
清洁大妈消息比较灵通,已经从早报上得知了消息,陈博后知后觉,点头附和。
“幸好你没住在那,不然我们就被团灭了,这几天银行的业务要全权指望你负责。”
陈博没嗅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味道,只是发愁工作量上去了,工资却还在原地踏步。
两人闲谈的功夫,邵询行长火急火燎的跑来柜台,一见到陈博,两眼泪汪汪的招呼道:“陈博啊,咱们行里就剩你一个苗子了,其他人都让特务抓走了。”
“特务?哪里的特务?特务抓银行职员干嘛,莫非他们全是地下...”陈博警觉地望向四周,把身子凑到邵询耳边,轻轻说出了那个字。
“不是,他们这是单纯的报复、泄愤,我要找他们领导抗议,这不合规矩。”
邵询否定了陈博的猜想,陈博自己也觉得这个猜测过于离谱,一个银行里貌似也不需要那么多地下工作者,不过单论数量还真有可能发展出那么多来,毕竟大家上下线不互通,如果凑巧都用银行职员的身份打掩护,也不是不可能,只能说是小概率事件。
由于搞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陈博只好向邵询询问,对方也没有保留,给陈博详细说起了四大行和伪中央储备银行的恩怨。
听完邵询的描述,陈博总算知道那帮家伙为什么要掳人了,也正如邵询所言,就是单纯的报复泄愤。
四大行隶属于民国政府直接管辖,所发行的货币规模自然也是跟着常凯申的政策走,日伪想要对占领区的经济进行进一步的掠夺,所以计划筹备一个伪中央储备银行来发行新的货币。
常凯申授意军统头子戴笠对伪中央储备银行的高级人员实施针对性的定点清除行动,以此来破坏对方的筹备计划,日伪政权当然没有坐以待毙,你杀我的人,那我也抓你的人来杀,反正四大行在租界有办事处,除非集体搬迁。
集体搬迁是不切实际的,因为这正中对方下怀,日伪要的就是你撤出,这样就能顺理成章的填补影响力空白区域。
邵询这边自然是焦急万分,政局战事不是他能左右的,如今位于租界内的四大行办事处宛如金融孤岛,不像伪中央储备银行背靠日伪政权,有武力支持,一有风吹草动就岌岌可危,他只想保证员工的生命安全。
“我看这事还得交由上级协商,放心,邵行长,这段时间我会做好分内事了,尽量不出错。”陈博揽下担子,也没提加钱的事。
“他们说让我先去交涉,试探下口风,那个姓周的约我明天面谈。”
陈博听出邵询那话似乎有言外之意,但自觉不妙,于是也揣着明白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