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御极以来,封容祀为太子,掌东宫印,理朝堂事。

    朝代更迭,新旧交替,繁琐杂务接踵而至,容祀虽生性狠辣,在政务上却是夙兴夜寐,宵衣旰食,极为勤勉,以致小厨房每每跟着熬到深夜,以备不时之需。

    今夜是赵荣华与香月值守,做完最后那道汤,两人便就着满天繁星,回厢房歇下了。

    屋内被月光映照的仿佛撒了层细纱,轻柔的覆在脸上,赵荣华翻了个身,琢磨着该做些什么赚钱,思来想去倒是想到不少,却总在材料来源上遇到麻烦。

    她叹了口气,忽然看见窗外有火光,明晃晃的越来越近,紧接着便能听到嘈杂纷乱的脚步声,男人刻意压低的嗓音。

    她赶忙穿上衣裳,正要下床,门上被人猛烈拍了三下。

    厢房里的人被惊醒,听到外头的动静,皆是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穿衣,没多时,所有人便都站到地上。

    香月回头扫了眼,继而上前开门。

    门口堵了四个侍卫,为首的那人面目铁青,张口就问,“今夜谁在小厨房当值?!”

    赵荣华心里咯噔一声,隐隐觉出不好,便听香月疑惑的开口,“是我,还有....”

    “还有我。”赵荣华对上那个人的眼睛,他也同样打量着赵荣华,少顷,遂一摆手,便有四人强行押了她俩往外走。

    风很大,吹得桑枝呜呜作响,檐下的灯笼时明时暗,本就不厚的裤子仿若浸了凉水,冷飕飕的扎人。

    香月被人按到地上,黑影里窜出两个侍卫,各持铁鞭径直往空中一甩,火星子霎时崩开。

    接着又是一声“噗”的碎布响,香月捂着胳膊呛倒在地。

    赵荣华被人推搡着架进书房,两扇门合上的一瞬,她回头看见铁鞭绽开银光,夹着香月的血水四下横溢,浑然入了地狱一般。

    直到她被人松开,落到柔软的裘毯上,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除了香月尖锐的嚎叫声周而复始的盘旋,她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

    一只脚便在此时猛地踹向她的肩窝,将她踹翻在地。

    手掌按到了金狻猊香炉,灼热的烫感让她陡然收回手,惊恐的抬起头来。

    “想杀孤?”容祀声音清淡,仿佛还带着一丝笑意,他挽起左腕的袖口,露出金丝银线绣着的暗纹,乜了眼裘毯上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