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
不管平素再怎么刚强的女，可乍一听闻自己可能难以生育都是个几乎致命的打击，章清亭也不例外。
到底是牛姨妈老经世事，反应比她快，“你也别着急了，没听方才那大夫说吗，只要治得好，没多长时候就能有孩的。咱们穷人家的女命硬着呢，瞧你这屁股，一看就是个最能生养的！没事，别慌！”
章清亭听她如此一说，心下虽有几分羞赧，到底安定了些，但更多的仍是担忧，“姨妈，真的会没事么？我也真是糊涂！之前就觉得月事有些不对劲，可那时总以为是忙的缘故，虽然总有些日不准，但总没往心里去！”
“肯定没事！”牛姨妈斩钉截铁的给她鼓劲，“瞧瞧你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没得生养？不过呀，这事姨妈替你守着密，你回去可也千万别跟人说！尤其是你婆婆，否则不定又怎么闹腾你呢！让人带药也不好，容易露馅，那方留着也是个。倒不如你自己跟成材上京去，悄没声息的把病瞧了，比什么都强。等回去了，也不要你开口，姨妈来帮你说，就说旺儿跟着上京城，我还是不放心，非让你也去。等到了京城，你自个儿好生去瞧瞧大夫，该怎么调养就怎么调养。千万别心疼银！玉莲那儿没事，她嘴巴最紧，还能帮你煎药什么的。倒是得防着旺儿点，别让他瞧见了回来混说。你们这回上京，姨妈也没别的好送的，就送你们些盘缠吧！你看，两银够么？”
“那可不行！”章清亭真是感动，牛姨妈也许不是个会锦上添花的人，但却能雪中送炭，这就难能可贵了，“姨妈你家刚遭了水灾，哪有这闲钱给我们？”
“你就别跟我推辞了！”牛姨妈笑着自嘲，“姨妈平素是挺小气的，那也是瞧你们日过得去，没那个必要。俗话说得好，这救急不救穷。你们现在什么情形，姨妈心里有数，这回成材上京的盘缠怕不得找人借吧？虽说那天杀的狗官害得我们遭了水灾，但姨妈好歹比你多做了十几年的买卖，底还是厚实些，这笔钱我还拿得出来。其实就是旺儿不跟你们上京，我也想着要送你们这份盘缠了。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就当姨妈先借你们的，若是日后姨妈有个什么难事，少不得也得找你们还我这个人情！”
章清亭听得心下熨贴，“那我就谢谢姨妈了！”
牛姨妈一笑，抚摩着她的头眼圈微红，“你这孩真是不错的，只可惜小时候苦了些，才……不过这也没事！人不常说么，这大难不死的才必有后福，你就是小时候把这辈的苦吃尽了，往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怕章清亭想着难受，她也不多谈了，等用了茶饭，就在这酒楼之中，二人借了纸笔，细细的商量上需要打点之物。
赵成材今儿上了堂便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李鸿瞧了问他，他想着，也不好说。李鸿正待打趣几句宽宽他的心，忽见金夫领着个男孩怒气冲冲的进来，“这生我没法教了！”
原来是金夫方才在课上发现生们在传纸条，等到了这个生手上时，恰被他抓了个正着，收上来一看，可把他气坏了，纸条上把他画成个丑八怪小人，金夫在课堂上怎么问那生也不肯说，只得把他抓了这儿来，要堂会审。
他是义愤填膺，“这教生倒教成他们取乐的了！说，这是谁画的？”
那男孩耷拉着头，就是不吭声。赵成材和李鸿对视一眼，心中想笑不敢笑。小孩嘛，不都是这么过来的？背地里取笑老师，画小人这些事谁没干过？这孩不肯招供亦属正常，若是说了，那可不得被同们看扁？断不敢告密的。
李赵二人年轻觉得无所谓，金夫一把年纪了却是脸上挂不住，气得胡都要翘起来了，必不肯依。
李鸿见状，眼珠一转，故意疾言厉色道，“好你个吴世仁，平常老师都怎么教你的？你就只顾着同义气，不肯说实话是不是？那好，现就找你家爹娘过来，让他们来好好管教管教你！”
那生一听要叫家长，吓得呜呜哭了起来。金夫虽然生气，但见把孩都吓哭了，心里到底有几分不忍。
“哭有什么用？”赵成材还过来落井下石，“若是金老师不原谅你，你这也别来上了！”
吴世仁吓得是号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