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吗?当然会啊。每天睁开眼睛就是和咒灵厮杀,晚上闭上眼睛前的最后一件事情也是。日复一日,只有自己和自己说话。

    夜斗逃走了,而他哪里也去不了。他只能更努力、更听话。

    这样父亲大人才会多来几次,这样螭才会对他和颜悦色一点。

    所以,当伊邪那美说很寂寞,希望他能留下的时候,天守稚立刻就答应了。

    一个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伊邪那美是一个人,他也是一个人。如果伊邪那美需要他的话,他可以一直陪在伊邪那美大人身边。

    但是鬼灯把他扔出来了,英俊但是气势骇人的辅佐官,不留情面地将他推入了黄泉和世间相连的风穴。

    活着的人类,是不能待在黄泉的。

    “这样的话,我死掉不就好了吗?”天守稚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时候,鬼灯的表情为什么会变得那么恐怖,比和伊邪那美大人吵架时更可怕,可怕得多。

    “很可怕。”天守稚仰头看他,语气平平无奇,“我讨厌那样的生活。”什么也没有,只有自己。

    所以黄泉再可怕,死亡再痛苦,都无所谓,只要不让他一个人,什么都好。

    过去的记忆被勾起,异色的眼眸里空洞洞看不到情绪,没有怨恨,没有恐惧,甚至连希望也没有,什么都没有。

    五条悟呼吸一窒,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不疼,但无法忽视。

    “不要紧的。”身体比大脑的反应过更,他还没想明白那种情绪是什么时,大手已经扣住了天守稚的后脑勺,额头相抵,冰蓝的眼眸直直看进那双无神的异色瞳,“不会再让你有那样的体验了,我保证。”

    少年人刚进变声期,得天独厚的好嗓音没按照一般规律变成公鸭嗓,只是在少年人清澈通透的声音上变得更有磁性。玩世不恭的轻浮收敛了起来,低低的声音如有千斤重,给人极大的安全感。

    鼻尖贴在脸上轻轻蹭了蹭,眼睛一眨,长长的睫毛几乎要碰到天守稚的皮肤。

    冰蓝的眸子宛如被水洗过的青天,天守稚失神地被吸入那片天空:“我……”

    “嗯?”五条悟的呼吸轻轻地和他交缠在一起,声音低低的,有一种认真倾听的温柔感。

    “稚酱,你开始生火了吗?”实在放心不下的织田用最快的速度做完兼职,踩着饭点赶了回来。

    和往常一样地打开仓库小门,和往常一样挽起袖子准备下厨,和往常一样地准备给天守稚做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