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棠安眉头紧蹙,睡得不太安慰,断断续续的回忆一直在脑海中放映。

    他梦见了出国的前一天。

    那天凌晨乌云层层,空气中都透露着沉闷,可大雨始终未落。

    他心里不安,在床上攥着项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本以为和裴淮私自见上的那一面会让裴向玙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然后他也可以借此坦白一些事情,进一步拉进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也不必在每个难眠的夜里总为那些谎言难捱,不然他何苦把自己也算计进去?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忐忑不安地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惩罚,反而听到了隐约的风声要送他出国。

    消息来的蹊跷,但他却比以往任何一次听到这种莫须有的传言都要心慌。

    无风不起浪,如果不是已经有了打算,这种消息也不会传出来,更有可能,这是裴向玙默认传出来的,这也代表着裴向玙的态度。

    他本不该去打听的,可这消息越传越真,就连他手下的人打探到的消息也证实了裴向屿手下有条私人航线正在申请。

    一夜未眠。

    六点,他轻声轻脚地洗漱完了,然后拒绝了阿姨的好意,走进了厨房。

    他的厨艺很好,是这两年抽着空闲时间慢慢打磨出来的。

    虽然说他们名义上住在一栋房子里接近两年,可实际上真正相处的时间也不多,更不像有些人口中的“君王从此不早朝”。

    他的学业繁忙,大一时候就开始跟着导师做项目了,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晚上回单人宿舍已经接近十二点了,每周只有周末的时候才在这住。更别提裴向屿了,他忙着大刀阔斧的改革的同时也不忘拓展业务,最忙的时候有一个月都没有回来过。

    段棠安独自待在别墅里的时候会给佣人放假,除了那些佣人固定打扫的地方以外,他会亲自打扫房间里每一处裴向屿和他亲密接触过的地方。

    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哪怕是幼年时候独自待在小黑屋的时候也并不觉得孤寂。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段棠安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他坐在餐厅的椅子上面,一寸寸的看过房屋的每一个角落,那些留存着裴向屿痕迹的地方就是他内心最好的慰藉——

    裴向屿并不挑剔地点,只要他想,这个房屋的每一次角落就是惩戒的地方,调教室打开的频率也不高,只会在他犯的错误比较严重时才会使用,段棠安早在裴向屿多种磨人的手段下放弃了多余的羞耻心。无论在哪里,只要裴向屿有命令,他都能够面不改色的服从要求,温驯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