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鲁肃了解,庞山民并不是因私废公之人,且诸侯对于土地的重视皆非比寻常,庞山民又怎会为了区区江东三个月的税赋,影响荆襄攻伐汝南的进展?以庞家富甲天下,攫取财帛的机会很多,庞山民若如此行事,不合常理。
只是身为使者,有些话鲁肃并不好直言相询,在鲁肃看来,若江东占下合肥,对荆襄而言,并无损失,庞山民没道理从中作梗,闻庞山民戏言,鲁肃犹豫半晌,轻叹一声,对庞山民道:“山民,此番荆襄结盟我江东,鲁某未见山民,丝毫诚意。”
庞山民闻言,面色微变,对鲁肃道:“之前与公瑾相约,乃入秋之时共伐曹操,至于是否结盟,庞某还未下定论,不知子敬以为然否?”
庞山民说罢,鲁肃心中一惊,对庞山民道:“莫非山民欲自食其言?”
“庞某至今,有何背信之处?相约攻曹之时,乃是秋日,可无论是你江东,抑或西凉马腾,皆仓促攻曹,还欲劝我荆襄,及早兴兵!我大军已至汝南,又来怨我行军迟缓,子敬勿要忘记,如今距离入秋,还有些时日!”庞山民说罢,神情转冷道:“念在与仲谋有些交情,庞某并未使人斥你江东急躁,子敬倒好,那曹操遣奉孝镇守合肥,与庞某又有何关系?还来问庞某缘由,庞某虽愿赢公瑾赌注,却不愿遭这般埋怨,你江东若是拿不下合肥,是不是还想将这罪过。算在庞某头上?”
庞山民说罢,鲁肃半晌无言,不知该如何辩解,庞山民见鲁肃面上颓色,淡然一笑,道:“还以为你江东之人,如今当有些长进。可如今庞某观之,与之前别无二致,与其整日怨天尤人。不如想想办法,击败奉孝,拿下合肥。才显你江东本领!”
说罢,庞山民拂袖而去,于空空荡荡的太守府上,鲁肃呆立许久,黯然离去。
一路舟车,鲁肃抵合肥之时,合肥战局,已过二日。
周瑜勒令军马,一直等待鲁肃归来,见鲁肃后。周瑜一脸欣喜,对鲁肃道:“子敬辛苦,此去荆襄,可有所得?”
鲁肃一脸苦涩,摇了摇头道:“那庞山民言辞之间。滴水不漏,只道此番郭嘉御汝南乃是曹操算计,至于汝南战事,更是推的一干二净,言我等兴兵仓促,诸家诸侯约斗之际。乃是秋日。”
周瑜闻言,微微点头,对鲁肃道:“既然如此,周某心中,已有算计。”
鲁肃闻言,一脸迷茫,对周瑜道:“公瑾已有打算?”
“山民所言,虽难入耳,不过也有些道理,拿下合肥,才显我江东手段,无论是郭嘉把守,还是曹操亲至,对我江东而言,当以成败论英雄,唯今之际,何必为何人守城耿耿于怀,就算那郭嘉智计百出,可我江东军马,也非是摆设!”
周瑜说罢,振奋精神,径出帅帐而去,鲁肃见状,苦笑一声,紧紧跟上,对周瑜道:“既然公瑾已有决断,何必让鲁某往长沙一遭,受山民诘难?”
“先前周某只是怀疑,荆襄与曹操之间,有所关联,子敬此去,周某只欲得知那庞山民是何反应。”周瑜闻言,微微一笑,对鲁肃道:“山民虽能耐不小,可于此事上,有所疏漏,若其未与曹操联结,见诸侯攻势凶猛,必暗中取利,可如今呢?这天下间唯一可与曹操正面抗衡的荆襄群雄,居然隐忍至此,若说这两家之间,毫无纠葛,瑜怎会轻信?”周瑜说罢,目光闪烁道:“这曹操遣郭嘉至此,欲威吓我江东,按兵不动,可周某偏偏不遂他心愿,我大军连日以来,已造就不少攻城器械,于这合肥城下,周某当认认真真的会一会这智如鬼狐的曹营谋主了!”
周瑜说罢,往帅帐而去,帐下将校得知欲攻合肥城池,尽皆鼓舞,周瑜于帅帐之中,对帐中诸人道:“我江东军马,之前多败,想必诸位这心中,有所怨恨,怨敌人太强?还不如痛定思痛,以我江东志气,一雪前耻!”
见诸将不语,周瑜语调微高道:“如今守合肥者,乃曹营谋主,便是周某,如今亦无奇谋,算计于他,只是我江东大军,如今兵临城下,岂可为那郭嘉区区虚名,吓得不战而退?此番周某欲强夺合肥,攻其城池,堂堂正正,胜这郭嘉一回,不知诸位,可有志气,与周某一同攻城?”
周瑜说罢,程普,黄盖二人躬身抱拳,上前一步,程普一脸郑重,对周瑜道:“都督,请遣老夫为先锋,不破城门,老夫便不归营!”
黄盖闻言,亦请战道:“吾愿与德谋同往!”